这两人之间显然相当熟稔,黄鱼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好几句,看来确实被上头的人折磨的不轻。
这会儿目光扫过黄鱼背后站着的两个安静美人,梁恒脸上露出一抹‘你知我知’的神秘微笑。
“又换侍妾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喜好变化的也太快了吧。之前还喜欢小巧玲珑的美人,今天怎么就喜欢高挑细瘦的了?不过你也就这么一个爱好了,要是连这个爱好都不能满足,岂不是太可怜了?为兄这边又来了一批长相不错的美人胚子,送走之前先让你挑挑。”
一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古怪的词,九阙下意识在心中联想,美人还能用一批算吗?这个词好像不是在形容搜罗来的美人,而像是在形容一批货物。
突然想起之前在无忧洞找到的那些幸存女子,她们被送来送去辗转各地,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可也知道有些姐妹们被挑走,不知送往何处。两相比较下来那些被送走的女子竟是下落不明,之前还以为那些女子大概都已经遇害,可现在想想,难道并不是如此?
无忧洞,朱砂矿,这两个南辕北辙的案子难道还能联系到一起不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黄鱼依旧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既没有起身迎接,也没有开口回应。梁恒顿了顿,十分自然的开口。
“瞧你,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就不高兴了,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大?好了,我也不是嘴上说说,现在就去把那美人带来让你看看,我可没骗你,那几个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
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叫人。
然而他发现自己只走了两步,第三步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同时整个身子僵硬无比,站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心中大骇,表情也相当勉强。
“有余,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站在他身边的并不是黄鱼,而是带着面纱,若隐若现的美人之一。
崔逐风把脸上的面纱拽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还是不习惯这种东西,蒙在脸上跟蒙了块布有什么区别?呼吸都不顺畅了。而且这东西也就勉强能遮挡个几分容貌,若隐若现的,要是真盯着猛瞧,怎么看不出来?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文人乐趣了。
啧,真是令人作呕。那两个被黄鱼带去的美人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还是两个孩子呢。这些狗官也当真下得去手。叫她说这世上还不如都是女子当官,至少没有这么多龌龊事儿!
九阙这会儿也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她也不太习惯这玩意儿。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开口。
“梁大人,久仰大名啊。”
梁恒努力挣扎了片刻,却根本没办法挣脱,就连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也异常的小,外面那些守着的侍卫根本听不到。知晓自己是着了道,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就说今天早起怎么右眼皮不停的跳,原来是应在这里。梁恒也算是个人物,这会儿心中虽然急切,但并不慌乱,脸上依旧能露出个淡定的笑容。
“不知两位女侠有何要求?说现在是太平盛世,政治清明。若是有什么冤屈尽可以说出,本官一定会秉公办理。”
这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英勇无畏的清官形象?若是换个不知道其中底细的人,说不定还真被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骗了,可偏偏今天晚上他面对的是九阙。
九阙啧啧称奇。
“梁大人,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实在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好官。既然如此,就请你听一听我的冤屈吧。”
“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的前半生几句话就能概括。我本是黔州境内一个偏僻小山村里的村姑,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些,可如今正值太平盛世,只要大家努力耕种,怎么也饿不死。可有一日,外面突然来了一群官兵,说是要找偷盗的贼人,可我们这个小山村一眼就能望到头,所有人都互相认识,我们根本就没见到所谓的贼人。那些官兵如狼似虎,没有找到贼人,就认定是我们窝藏犯人,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抓走了。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也知道如果把人抓走不是应该关进大牢里吗?可奇怪的是我们却被带到了一个朱砂矿里。”
“进去的第一日,我就有许多认识的亲人被杀鸡儆猴当场打死。为的就是让我们能安安分分的待在矿上挖朱砂。”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我们黔州确实盛产朱砂不错,可挖矿何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甚至还不惜编出这么个借口,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抓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挖的朱砂矿已经改了名字,不姓景,姓梁了!”
“梁大人,你说这巧合不巧合?”
梁恒脸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想的最坏的那种猜测成真了。不过还好,如果这两人只是简单的寻仇,倒是也好糊弄。
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两人神鬼莫测的手段,想来是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
“你说的事情本官以前从未听过,想来姓氏相同也只是巧合。不过在本官管理的境内竟然有这样的惨案,你放心,本官一定会揪出背后真凶,还你们一个公道!”
九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梁大人,你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