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雨珠拍打玻璃窗,水痕“哗哗”晕开,通道里青年慢慢走着,一双墨瞳随意瞥两眼声势隆重的雷霆,再走。
原剧情里男女主庆幸自己活着,再用大量篇幅描述两者互相拥抱,体谅的事,却吝啬笔墨讲述“8.27和平号列车爆炸”里面内容。
N年后蜘蛛组织二把手背刺领导者,特意曝露一些恐怖袭击事件,里面正有8.27和平号列车爆炸。
于是,网络喧嚣热闹,已是司令太太的周杏看两眼,唏嘘关上。
只是——
“上帝视角,注定发生的惨案……”
“怎样算万无一失?”
他思绪飘远。
一幕幕车厢画面清晰回放,雨夜雷霆,拥挤的过道,堆积的行李,微弱的风,一节车厢上百座位可真正睡着的不超十人,而余者困倦……
“咔嚓,咔嚓。”
“嘀嘀。”
滚滚的列车行驶声敲击着耳膜,庄稼人鼾声,窸窸窣窣的交流声,藏于其间的一点钟表声实在轻微,易被忽略。
隐匿于车厢节点的年轻人靠着墙,阖眼,一点点寻着杂乱里的有序。
“啪,不能睡。”
“要不上沾点水洗洗眼睛,精神点。”
“俺一直觉得走路遭罪,坐车就是享福。结果座位硬,等到蒙县俺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谁说不是呢?”
……
“妈妈,雷声轰轰轰真可怕,会不会劈到咱们的车里啊?”
“不怕,咱们离窗远点,妞妞闭上眼睛乖乖数羊睡觉,明天一早就到外婆家。妈妈给你唱童谣好不好……”
……
“同志,你的腿咋一直抖啊,而且额头一直冒虚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是卫生院的医生。”
“不,不麻烦。”
中年虚胖男人艰难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偏头,再抽出口袋里丝巾擦擦额头源源不断的虚汗。
隔壁乘客皱眉,不赞同道:“同志,生病看医生正常,我刚刚就注意到您自从上车一直出汗……”
“我就是热。”
“不可能是热——”
“啪,你咋这么烦!假惺惺!”
刘实蓦然起身瞪着说话的乘客,声音不耐。
一瞬间“轰隆隆”雷霆乍然点亮西北的天,冰寒的白紫雷光照出着男人眼里明晃晃的凶狠恶意,稍微注意情况的人惊讶。
一些昏昏欲睡的乘客惊醒,问问同行乘客啥情况再饶有兴趣看当事人。
察觉四周眼神聚集,刘实瞬间打一激灵,头皮发麻里总算明白自己刚刚做蠢事了。
他脑海千思百转,手挡住眼睛坐下:“同志,谢谢您的好意……”
“只是。”
虚胖男人喟叹一声,声音里带着满满的遗憾跟不舍:“前不久我到医院检查身体了,医生说,早点回家团聚。”
乘客脑补。
“非年节回家团聚”+“脾气急躁”+“不停出汗”,周遭人一时间觉得自己是神探,眼神里的鄙夷化作同情。
医生皱眉。
她家里世代学医,从小跟着爷爷学习“望闻问切”,刚刚男人频繁出汗的行为不正常,可观其眼鼻口耳乃至说话声音等等情况,绝非重症患者。
“同志,你是不是撞上庸医——”
可惜,话语未落直接被周围乘客打断:“同志,有些事要敬畏点。”
“……”
眼瞧着四周乘客不善的眼神,医生只得暂时按耐下疑惑:“抱歉,刚刚是我不懂事……”
刘实摇头。
“没事,你是好心。”
车厢重新恢复平静,只是偶尔有人用隐晦同情的眼神瞧中年人一眼,再跟同伴窃窃私语。
生与死是华囯百姓最避讳的话题 。
而“命不久矣”的刘实隐晦扫一圈车厢,攥紧黑箱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黑箱里,重重棉布间似有东西亮着微弱红芒,一明一暗宛若脉搏……
“嘀嘀。”
拐角狭小空间里青年睁眼,乌睫映落一片阴影。
“第一个。”
刚刚的事情是一个小插曲,七十年代手机跟一些娱乐产品尚未面世,人们只能靠聊天跟看看风景消磨旅程时间,而深夜,最易困倦。
“沓沓。”
脚步声缓缓而至。
车厢里好奇的瞅一眼,只见视野里黑裳青年背着包,抱着一口黑箱慢慢走。
旅客行李物品多,座位上面的行李架堆满包裹,有些甚至占道。而最重要的行李则由自己抱着。
目前的火车是硬梆梆的座位,位置狭窄,往往一趟旅程十几二十多小时,真煎熬。有位坐N小时的乘客腿酸得厉害,忍不住伸腿出走道。
舒服。
下一刻阴影覆盖,耳畔“嘭”一声。
黑裳青年踉跄往前坠,手里箱瞬间抛向空中,一些纸张哗啦啦像雪飘满车厢,其中夹着票跟糖果……
“啪。”
只想缓解酸痛的乘客:……我干啥了?
瞧着车厢乘客一个两个都望着纷纷扬扬的纸,他眼珠麻利溜一圈,鬼鬼祟祟缩回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