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咋谈的,周杏父母住进知青点。
而隔壁春花婶天天跟一帮老姐妹聊八卦,回家再跟周娟说。周娟赠点炒花生仁,糖果,何春花乖孙孙馋嘴,一时间来得更勤。
周娟特喜欢收听——
《周杏凄惨生活》。
“你是不清楚,咔嚓咔嚓,知青点热闹跟菜市场一样。”
“咔嚓咔嚓,呸。”
李珍珠啃着瓜子,而周娟织着一件蓝白毛衣,耳朵竖得高高的。闻言,两人不约而同问:“咋说?”
“周杏爸妈不是啥好东西。住两天,知青点柴火消失一半,男知青屋里一位知青存的过冬粮失踪,最后调查半天看到周杏父母抱着粮啃……”
“丁知青直接晕了。”
“周杏藏的粮也被吸血虫父母扒拉出,据说干了不止一架,头发扯断……建国说再闹事全部人赶出村。”
院里声音窸窸窣窣。
屋里,沈裕脑海浮现原剧情。
周林亲生父母在原剧情里的结局挺不错,周杏发达后寻亲,两者上演感人一幕,把童养媳的事情全推到周娟身上,他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有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既然原剧情周杏觉得自己父母好,那就受着。
“吱吱。”
屋檐不知何时挂一面蜘蛛网,蜘蛛织网的速度有点快,“嗖”一下吐丝,再沿着边角打结构。结果织到一半,一只飞虫误落网里,那蜘蛛足足停两秒。
半晌,它把不长眼的食物吞完,再窝到网中间吊着。
“……”
幸福的一天从猎物上钩开始。
男生垂眼浅笑,再铺开纸,从笔筒里抽出黑钢笔。
笔落白纸,静寂里那声音细微到可忽略不计的“沙沙沙”声回荡,最前端几个字赫然是三个字——
举、报、信。
于他而言,有些事情是举手之劳,明明可以做,又为何不做?
常言:一鲸落万物生,贪官横行乡野,家里积攒的财富总能让一村村民安然过冬……
同一个夜晚,村口村长家围着烤番薯,香味弥漫,李建国不停说着周杏那一对奇葩父母:“真绝,明明人赃俱获还要狡辩,那知青醒来就一直不说话,啧啧。”
“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队长媳妇翻白眼:“你瞧瞧周杏往日咋跟周娟相处的,她父母能是啥好东。”
“那也是。”
不等话落,院门忽然响起一阵“叩叩——”声。屋里几个对视一眼,昨夜周杏父母三更半夜敲门,闹腾半天。
李建国媳妇烦的要死,皱眉高声问:“谁啊,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玲姨。”
屋外声音有点失真模糊,而屋里一众人只觉一道溪流缓缓流淌,张慧玲特意问:“是小毓吗?”
“嗯。”
“等着。”
张慧玲双标得明明白白,半晌带着俊秀青年回屋里,手不停拍着他的衣帽雪粒:“夜里风大,下次有事第二天再说,省得感冒。”
“小算,给你毓哥倒杯热水暖暖手。”
“行咧。”
李毓雪夜上门,必有要事。李建国特意带他到简陋书房问询问情况。
沈裕掏出一封信。
李建国瞧一眼,再直直盯着“举报信”三字半晌,想不通自己平日工作殚精竭虑,哪里用得着举报,甚至还是由村里的“五好青年”举报。
于是,他脑海里飞速回忆着自己的“错事”,从继任大队长至今,那真是一点钱不敢捞甚至填不少,唯一一点令人说道的事就是把媳妇弄到食堂上工。
算严重错误吗?
梳理完李建国只觉委屈,镇定端起茶缸“吨吨吨”喝两口,再问:“你有啥不满吗,还是想当大队长?”
沈裕:“……”
瞧着面前神色不停变换的人,他秒懂李建国眼里的委屈,无言半晌。
“不是给您的。”不要脑补。
“哈?”
李建国怔愣片刻,瞬间生龙活虎跳起 ,瞧着举报信那字都觉得眉清目秀:“早说嘛,明天我去S县办公,顺道帮你把信带给领导。”
“说真的,领导那里由你亲自递信效果更好。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可更令人忌惮。”
亲自递信?
沈裕长睫一扇:“……那麻烦您了。”
家里粮食大半搬到外祖家,刚好到县里卖点粮食果脯,再顺便寄两封信。
瞧着年轻人拐角消失的身影,李建国舒出一口气,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乡里处理事情讲究以和为贵,能调解就调解,毕竟生活在一个村里,真逼急,发生啥事都不意外。三年前,S县有两户人家因为口角摩擦拎着枪半夜“突突突”……
李毓性格和善,他要举报谁呢?
李建国蓦然想到李毓回家两天,而两天前——周娟带娃回娘家。所以是石村的领导?
他思量间嘴角上翘,不禁抽走李福的旱烟抽两口,一时间味道熏得不行。
下一刻,李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笑得真恶心,想打。”
李建国:“……”
是亲爹?
翌日清早,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