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川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苏宁黎顿时觉得耳后起了一层粟粒。

她紧紧闭着眼睛，周锦川掀起眼皮，看到镜中的她，眼睫颤抖，嘴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很紧张。

周锦川突然想到今天顾留白说的话。

“别把人家的爱意消磨光。”

目光从苏宁黎的眼睫移到她的唇上，周锦川抬手握住苏宁黎的肩膀，轻轻揉了揉。

苏宁黎有些僵硬的肩膀，真的松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与镜子中的周锦川对视。

衣帽间里的灯有些柔和，周锦川的眉眼也没有那么犀利。

“你今天很好看。”周锦川说。

苏宁黎怔了怔，心里泛冷，她穿着周锦川给朱凌凌准备的衣服，然后被夸好看。

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嘴角勉强扯出笑，苏宁黎并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转移话题，“可以去吃饭了吗？”

周锦川微微挑起眉梢，觉得苏宁黎真的不识抬举。

他都夸她好看了，居然不接话茬。

他的脸色也挂了起来，“嗯，走吧。”他先一步转身离开。

苏宁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才是他们的常态，互诉衷肠，表达爱意，根本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节奏。

一路上无话，周锦川闭目养神，苏宁黎乐得清闲，转脸看向窗外。

到金鼎酒店的时候，周锦川倏地睁开眼睛，转身下了车，他的步子跨得大，根本不等苏宁黎。

苏宁黎穿了高跟鞋，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跟在后边。

可周锦川先一步进了电梯，电梯门直接关上，苏宁黎突然不想追了，停在三米开外，看着电梯门关上。

周锦川就无情地看着她。

苏宁黎的心往下坠。

突然特别心疼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付出。

以前他也是这样，高兴或不高兴，就在一念之间，对她好，对她不好，也是无缝切换。

全凭心情。

如同现在，一会儿说她很好看，一会儿又莫名地发脾气，不等她，关上电梯就走。

可她以前爱啊，追着他跑，乐此不疲。

现在不想爱了，多跟几步，她都觉得累。

她站在原地不想往前，就给自己一口喘气的时间吧。

她垂了眸子，电梯门就在她面前关上。

苏宁黎无力地扯扯唇。

叮——电梯门又打开，苏宁黎倏地看过去，周锦川的冷脸露出来，单手摁着开门键。

“上来。”周锦川命令道。

苏宁黎眼睫轻颤，乖乖上了电梯，“谢谢。”

周锦川很轻地哼了一声，关上电梯门，半晌，“又在闹什么？”

苏宁黎咬住唇，又松开，“你要是不喜欢我穿这个裙子，我可以不穿。”

“我夸你好看，你没听到吗？”周锦川有些烦躁，“你是聋——”

苏宁黎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眼神有些失落。

周锦川突然有些心疼，后边的话咽了回去，压抑着怒气，“我说了，好看。”

苏宁黎，“谢谢。”她不想再纠结。没意义。

在周锦川听来，谢得很违心。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紧张起来。

电梯到层，周锦川还是丢下她，先一步走了。

苏宁黎这次没追，就慢悠悠地在后边走。

到了包间，苏宁黎愣了一下，房间里明显被装饰过。

漂亮的真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周锦川冷脸坐在中央，看上去有些不协调。

侍者过来，给苏宁黎拉开椅子，并礼貌询问周锦川是否上菜，周锦川同意。

菜上齐两人都没有说话。

觥筹之间，只有餐具磕碰的清浅声音。

苏宁黎这顿饭吃的不上不下，好不容易吃完之后，她看了周锦川一眼。

想到过几天萧可人就要出发了，她必须要想办法，让周锦川同意她走。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要跟他处理好关系。

苏宁黎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正好周锦川也看向她。

两人对视，周锦川目光里有了一丝暖意。

他长得好看，一直都在苏宁黎的审美点上。

她承认，即便两人闹到今天，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但她再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心还是悸动的。

对方望着自己，苏宁黎的心跳快了几分，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对着自己曾经喜欢好几年的人，很难不动情。

苏宁黎突然伸出手，附在周锦川的手背上。

他明显僵硬了一下。

苏宁黎的拇指穿过他的虎口，捏了捏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人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苏宁黎，“我们别吵架了好吗？”

她生得美，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加上话说得柔柔的，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周锦川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他俩的皮肤都很白，但苏宁黎的手落在周锦川的手上，明显要更白一个度。

周锦川心猿意马，想起这只手曾经带给自己的快乐，眸光暗了暗，反手将苏宁黎的手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