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黎走到楼下大厅的时候,便看到了小姨,对方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直抻着脖子往电梯那边张望。
看到苏宁黎的时候,小姨小碎步跑过来,踉踉跄跄地抓住了苏宁黎的胳膊,“怎么样啊?”
“他不会追究您的。”苏宁黎安慰。
小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宁黎刚才是给自己求情了,记得连着哎呀了好几声,“不是说我啊,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是说你哥哥的事。”
苏宁黎抿唇没说话,一看就没提。
小姨急了,转身要往电梯那边走,还魔怔地嘟囔,“我就算是给他磕头,我也要求下来。”
苏宁黎抱住小姨的肩膀,“您就别管了行不行?”
“怎么能不管呢?”小姨急红了眼。
苏宁黎脑海里都是小姨刚才跪在周锦川面前的样子,想到周锦川刚才要那样对自己,她心尖就像是被刀割一样。
“不就是救哥吗?又不是只有周锦川能做到。”
小姨听到她的话,慢半拍地转过头看她,满眼希冀,“真的?”
苏宁黎心里也没底,但她总得试试,“您放心吧,我还有点人脉。”
……
苏宁黎撒谎了,苏家倒了之后,全陵城的豪门都对她避之不及。
表面上,给周锦川面子,背地里,都说她是周锦川的前科,污点。
更有甚者,偷偷给周锦川的母亲递名片和照片,推销自己的女儿,想拉苏宁黎下进泥泞。
想看苏宁黎笑话的人,多了去了。
帮她的人,一个都没有。
她唯一的人脉,就是金鼎酒店的酒保。
帮她打听到廖仲涟在这里办私宴。
廖家在国有势力,而且廖仲涟的哥哥,廖伯梓曾经是外公的学生,靠着这点微薄的关系,希望能让廖家帮忙捞她哥哥。
“苏小姐,廖家的宴会就在808包房。”酒保特别恭敬。
“给你添麻烦了。”苏宁黎觉得不好意思,让人家泄露客人的信息,这是职场大忌,她包了红包想塞给对方。
酒保却退开,说什么都不要,“三年前要不是您救我,我就死了。苏小姐,我的命是你的。”
三年前,也是在这里,酒保被客人打。
对方喝多了,蛮不讲理,酒气都撒到他身上,他被打得奄奄一息。
还是苏宁黎看他可怜,让周锦川发话,救下来。
后来苏宁黎才知道,他父母早就没了,家里还有个病妹妹,自己也不过才20岁。
二十岁,本应该上学的年纪,而且他成绩还挺好。
苏宁黎当时说要资助他上学,酒保拒绝,说自己是男人,能养活自己和妹妹,等妹妹治好了,他会再回到学校。
“谢谢。”苏宁黎喉咙发紧,没想到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是当年一个举手之劳,帮过的人,肯伸出援手。
“您快去吧。”酒保说,“我就在房间附近守着,您要是有事,随时叫我。”
苏宁黎点头感谢,转身走向包厢门,身后传来酒保的声音,“苏小姐。”
她转头,看到酒保笑了,他很少笑,露出一颗虎牙,看上去特别阳光,“苏小姐,谢谢您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想到我。”
苏宁黎愣住,也回以笑容。
包厢内,廖仲涟正在给身旁的人倒酒。
明明他年长好几岁,气势上,却是他身边的人更足。
“锦川,这次我回国,大展宏图,可就全靠你扶持了。”
一旁的周锦川,手指轻扣桌面,算是答谢廖仲涟给自己倒酒,“客气了。”
“二哥,周二可不一定帮你。”廖青青嗤笑,“我今天在他,脸都丢尽了。”
廖仲涟愣住,悄悄看了周锦川一眼,故意说:“锦川还能亏待你?你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这个话题没个结果,房门便被敲响,随后被人从外边推开。
大家都没太注意,以为是有人来上菜。
苏宁黎一进门就往主位上看,目光顿住,怎么会是周锦川?
视线稍移,他一边坐着廖仲涟,另一边坐着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
他们都是认识的。
周锦川也抬眼看向她,目光很复杂,讶异,冷漠,甚至还有一丝男人看女人的火热。
想到今天在他办公室的事,苏宁黎的脸颊火烧一般,但心凉了半截。
可人都来了,总不能没开口,就走吧。
廖仲涟不认识苏宁黎,廖青青没好气地说:“这不是周二的未婚妻?呵。周二,你没意思,说好是朋友聚会,你带女人干嘛?”
周锦川垂下眸子,显然不想搭理苏宁黎。
他额头上的伤还疼着。
“廖总,打扰了,有件事想请您帮忙,能不能跟您单独聊几句?”
苏宁黎说得真诚,可这话多少有点怪。
未婚夫周锦川就在这,她一句话都没搭,转脸却要跟别的男人私下聊天。
廖仲涟愣了愣,余光扫视周锦川的反应,对方根本没抬眼,冷漠的,好像没看见苏宁黎似的。
他是人精,心里有数。
回国之前,他就听廖青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