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还未有所动作,眼前场景倏地一变,屋顶变蓝天,客栈变雪原,空中还洋洋洒洒地下着些许雪花,冷风一吹,竟有些冷。
忽然置身于千里冰封的雪原中,周围不少人发出唏嘘声,可宫煜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他们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可是,他们连奉神村都没有进去过,难道真如树妖所说,奉神村早就被四十年前的那场洪水冲刷的一干二净,从此在不寒山一带消失了?
沉思了片刻,他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喊道:“龙!那边有条龙飞过去了!”
“门生呢?那个会喷火的小子怎么不见了?”
“你们快看,有人朝我们走过来了!”
杂七杂八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宫煜有些漫不经心地往身前那片朦胧的雪地看去,果然看见了两抹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
许是雪太大了,又或是间隔的距离太远,致使宫煜并不怎么能看清身前那两人的容貌。
可等他们走近了一些,宫煜却不淡定了,他一把抓住温白的衣襟,用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大师兄,我怎么觉得其中有个人挺眼熟的?”
温白徐徐摇着扇子,闷应一声:“你看清对面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能不觉得眼熟么。”
对面两抹身影,一黑一白,其中一人拿着一柄通体乌黑的剑,剑柄之上还缀着亮晶晶的银饰,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出自于大家之手。
这剑……不是一般的眼熟。
宫煜深吸一口气,当场失声:“逆端?!”
逆端是他们定河城明棋老祖的贴身佩剑,自百年前明棋老祖仙去后,便一直被收藏在葬剑山上,直到十二年前,宫煜入门,这柄尘封了多年的剑才隐隐有了反应。
后来,更是在宫煜入道不到一个月时,便自己偷摸从葬剑山里溜出来,强行让宫煜用它装逼打怪。
可不知怎么的,十年前宫煜回到洞尘界与人大战一场后,逆端便自己断了,没有任何缘由。
宫煜曾一直以为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从而将逆端折断,但这毕竟是老祖的佩剑,他当时回来后还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守着葬剑山的老季却告诉他,逆端这是自我了结了,或许是觉得自己再也等不来那个人了吧。
灵剑认主,且一生只认一人,所以当他们的主人仙去后,灵剑就会封剑,拒绝旁人再使用它,直到剑意消磨殆尽,重新归于大道。
可宫煜却不明白:“可逆端不是早就断了么,这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赝品?”
“不太像。”温白也收起了往日里的随性,在众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一抹淡色金光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一个圈内。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温白就是觉得对面很危险。
哪怕其中一人拿着逆端,像极了曾经的明棋老祖。
“啧,我说你啊,好端端地非得来这儿蹚什么浑水,不就是出现了一条能喷火的龙么,让小楚他们来就好了呀,好歹你现在也是一派之主,整日为这等小事东奔西走,成何体统。”
其中那名白衣男子似乎是不情愿来此地,一面走着,一面絮絮叨叨地抱怨。
黑衣男子却依旧低头看着掌心中的罗盘:“天下人的事不是小事,若放任此龙为祸人间,不出三年,整个不寒山便会冰雪消融,淹没山下所有村庄。
这不是几条命,而是几百条,上千条人命!雾,你以前从未这般糊涂过。”
白衣人哼哧哼哧地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觉得太憋屈了,走到一半又折返回去一巴掌拍在黑衣人的后脑勺上: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在关心你,你昨天刚带人端了“邪魔”在云焚岗上的老巢,伤还没好完全就强撑着跑到不寒山,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怕什么,我命硬着呢,反正,我不可能死在你前面。”
“哼哼,谁说的准,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面,我就活的长长久久,比王八还长寿,气不死你!”
“嗯。”黑衣人垂眸轻轻应了声,掌心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闷咳几声,视线再度落到罗盘旋转不停的指针上。
“奇怪,怎么到这儿罗盘就失灵了?”
白衣人斜眼睨过来,围着罗盘转起圈圈,还“啧”了好几声:“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地方邪乎的很,哪有凭空能冒出一条龙的。
这地儿,以前肯定埋过什么东西,比如一个曾经很强大的古国。”
此话一出,躲藏在屏障后面的宫煜和温白不约而同互相对视一眼,在定河城所有记载中,的确有那么一本书写有“不寒山疑有古国遗址”的字样。
但在这句话的后面却是画了个“?”号。
因为不曾得到证实,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地曾经生活着一群小人国家,种种猜测,最后只能随着伶舟雾老祖的离去而尘封进岁月。
“大师兄,你说,咱们该不会误打误撞来到了百年之前吧?”宫煜咽了口唾沫,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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