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云羽也就是闲来无事,随口一问,并没有太当回事。
萧容庆却转头凝望着她,神情异常严肃。
见此状,云羽暗叹不妙,她该不会是恰好戳中了他的心事吧?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多嘴,也许知道得太多,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云羽正准备揭过这个话头,萧容庆突然开了口,
“少时我曾与皇兄拉钩发过誓,将来不管谁做了皇帝,都会为国为民,造福启国,守护疼爱彼此的子女,维系江山稳固。我们还曾许诺,不论发生什么事,永远相信彼此,坦诚相待,只可惜……”
云羽还以为他跟哪个姑娘拉过钩呢!原来他想到的是他的皇兄---高宗皇帝。听他最后的话音,高宗似乎没有信守承诺,
“可惜什么?高宗皇帝……有什么瞒着你的?”
萧容庆的思绪不自觉的飘飞回多年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早已被他强摁在心底某个角落,此刻却泛起了浮尘,呛得他眼眶酸涩。
皇兄早已离世多年,有些事再去提及,似乎没有必要。
犹豫许久,最终萧容庆还是没有明言,“没什么……”
“……”云羽无言以对,“下回我也把话只说一半,留一半儿,到时殿下可别说我卖关子。”
有些问题,他喜欢让舒云羽猜,但这一次,他并非故意瞒她,
“本王若真不想告诉你,连半个字都不会提,不说并非刻意隐瞒,而是因为逝者已矣,他毕竟是本王的皇兄,有一些恩怨,没必要再提及,便是提了,也无可转变,何苦来哉?无非是徒添怨憎罢了!”
所以萧容庆和他皇兄之间并不是像世人所传的那般,兄友弟恭,感情深厚,他二人之间,既有恩,也有怨。
也许是因为兄弟多年,恩与怨纠葛得太深,有些事已经说不清楚,扯不明白,所以他才选择揭过去吧?
“好吧,逝者为大,既然殿下都不计较了,那我也没必要再多问。今儿个我就不该跟你拉钩,让你回想那些不美好的记忆,真是抱歉。”
云羽事先并不知道这些,是以萧容庆并没有怪她,“这次的拉钩,是本王向你许诺,但愿本王会兑现承诺,不会成为你生命里不美好的回忆。”
萧容庆说这番话时的眼神莫名有些伤感,但又格外的真挚,云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段记忆算不上多美好,不过也算是人生中奇特的一段经历吧!”
“仅仅只是奇特而已?”
“不然呢?还能是怎样?”毕竟偷龙转凤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云羽已经在很努力的接受这件事,但偶尔还是会被内心的那一丝道德所谴责。
实则萧容庆也不知该如何定义他二人之间的关系,离经叛道,不被世俗承认,更不能公开。
其实他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他可以趁早切断与她的联络,若非必要,也不该再与她见面,可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贪恋这短暂的见面时光,忙碌了一整日,似乎只有在夜里见到她之后,他那颗烦乱的心才会稍稍平复。
他甚至还会时不时的试探她,然而答案总是事与愿违。
云羽偶尔会奉承他,可对于感情之事,她从来没有向他主动表明过什么。
答不上来的萧容庆只能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他眉心微蹙,瞄了一眼盏中茶,
“怎么又换成了碧螺春?昨晚的茉莉花茶就挺好。”
“你不是爱喝碧螺春吗?你一来我就得沏这个茶,茉莉茶是我爱喝的。”
云羽随口应承着,道罢她才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怎知我昨晚泡的茉莉花茶?”
她这话问得稀奇,“自个儿做过的事,又开始装傻否认了?”
糟了!看来她没猜错,昨晚真的不是梦,她帐中的男人的确是萧容庆本人!
心下暗叹不妙的云羽面上强自镇定,决定装傻到底,“我做过什么啦?昨晚我一直都在睡觉,难道你昨晚来过了?还偷偷喝了我的茶,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果然是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萧容庆也不反驳,故意顺着她的话音道:“你一直做着美梦呢!本王怎么忍心叫醒你?”
他似乎意有所指,云羽下意识反驳,“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是美梦?或许是噩梦呢?”
“因为你在说梦话,一直呼喊着本王的名字,那自然是美梦。”
心知他是胡诌,云羽轻嗤道:“瞎说!我怎么可能说梦话?更不可能喊你的名字!”
“你不是睡着了吗?有没有说梦话,应该是本王听得更加清楚,你这个睡着的人如何判定?”
萧容庆顺势反问,噎得云羽无言以对,她绞尽脑汁的想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也许是你胡扯蒙人呢?总之我没有梦见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品了口茶,萧容庆啧叹道:“果然是得了便宜就卖乖,占了本王的便宜,还不想承认,看来昨夜本王白伺候你了。”
“哪有的事?我睡得很熟,根本就不知道你来过,你不要瞎扯!”
“是,你一直窝在本王怀里,的确睡得很熟,还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好梦,梦里本王在做些什么,你肯定会说你不记得,无妨,本王可以帮你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