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岚当然明白太后心机深沉,不值得信任,刚才她是太生气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这会子细想想,她也有些后悔,
“我没有相信太后,婚事暂且不提,现在三王子已经放弃了,我只求皇叔放了赵明奕,不要禁足,不要罢免他的官职,我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他。”
赵明奕此举的后果有多严重,远超于锦岚的想象,萧容庆这个摄政王,本就有一部分人不服,他必须照章办事,严惩赵明奕,否则往后那波人便会时不时的闹出一些动静来,一旦他再想从严处置,旁人便会拿赵明奕说事儿,说他厚此薄彼。
“他敢公然撒谎挑衅,违背本王的意思,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他自找的!”
身在这个位置,萧容庆做出的决断皆是从大局考量,怎奈锦岚根本不理解他的难处,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想找借口打压赵家,便拿赵明奕开刀,他何其无辜?”
“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他一点儿都不无辜!”
眼瞧着两人争执不休,许香禾忍不住道了句,“锦岚,要不你就听萧大哥一句劝吧?他也是一片好心,而且他看人最准,应该不会看错,既然他说赵明奕目的不纯,那你就尽量与他划清界限,以防万一嘛!”
躺在榻上的云羽听了半晌干着急,她很想说句公道话,怎奈她在装晕,根本没机会开口,急煞人也!
锦岚只觉他们都不了解赵明奕,只是想当然的猜忌他,“他没有利用我,他是看在同窗之谊才选择帮我,我虽然不喜欢他,可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他。”
萧容庆不屑冷嗤,“什么同窗之谊,只有你才信他的鬼话!先前是梁越恒,如今是赵明奕,你总是这般,一牵扯到感情之事便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我那叫重情重义!你跟赵明奕又没怎么相处过,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凭借你的臆断去猜测,这对他不公平!”
这是锦岚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重情重义之人更容易被人欺骗利用,你只是与他读过几年书而已,又不是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你又了解他几分?
即便从前的他善待于你,如今他身在官场,又有家族利益左右,他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了,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纯粹!”
“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得那般复杂阴暗。”
他说一句,锦岚便回怼一句,萧容庆冷噎道:“从前你总是自以为了解梁越恒,可结果呢?事实证明你的判断并不准确。”
锦岚被他噎得无言以对,“怪我眼瞎,看错了他,可你明知道他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偏要让我嫁给他?”
“权宜之计。”
“既然只是权宜之计,那这个计策为何不能换成赵明奕?这法子是他提出来的。”
“因为赵家投效太后,而梁家没有投靠任何人,依照朝局,你更该选梁越恒。”
两人吵了这么久,他一直拐弯抹角,说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因由!
锦岚忽觉自己很可悲,“说什么我是你最疼爱的侄女,原来你为我选驸马并不是为了我的幸福着想,只是从朝局出发。赵家与你对立,你便不许赵明奕与我定亲,那么梁家呢?是不是梁家愿意跟你合作,所以你才不顾我的意愿,要把我嫁给梁越恒?”
萧容庆本不想与她讨论朝局,赶话赶到这儿,他才说了一句,这会子锦岚又拿这些来质问他,惹得萧容庆大为光火。
“若非你执着于梁越恒,本王又何须费这个心思?”
两个人各说各有理,吵得云羽头都快炸了,再这么继续下去,估摸着也吵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云羽只能轻哼了几声,假装恍惚的缓缓睁开了眼,强撑着坐起身来,一脸茫然的问了句,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萧容庆心道:舒云羽可真会装傻,她又不是没来过他的寝房,当初她还曾在这儿吆过他的唇,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这会子反倒一副第一次过来的模样。
锦岚正在气头上,尚未平复情绪,李公公接口道:“方才小主您晕倒了,长公主担心您,赶忙请了太医,又将您扶着殿内暂歇片刻。”
云羽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她这会子醒来,随口一问,只是想打个岔,
“我没什么大碍,锦岚,咱们回去吧!”
说着云羽便要下榻穿鞋,李公公请她再等等,说是太医马上就到,云羽却道不必,
“睿王殿下公务繁忙,我就不在这儿打搅了,回撷芳殿再看太医也是一样的,不打紧。”
睿王没发话,素枝不敢过去为舒小主穿鞋,云羽自个儿弯腰穿上鞋子站起身来,再次招呼锦岚先回去。
锦岚心知她已经跟皇叔谈崩了,估摸着他不会妥协,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好就此离开。
萧容庆晓得云羽是在装晕,并非真的生病,也就没再挽留。
实则许香禾还想继续留下,可她们都走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待着,可若就这么走了,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她跟萧容庆打了声招呼,
“锦岚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劝劝她。”
道罢她才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