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留云借风真君，雨修文感觉像是在面对丈母娘。

总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她冷哼一声，他也只能讪讪地一笑，完全摆不出魔神的架子。

好在留云也并不打算现在在这件事上纠缠过多，“算了，之后我自会登门拜访，现在先谈谈别的事情。凝光，你应该不会忘了我们来此的本意吧？”

“自然，是讨论璃月港的将来，但这点，恕我们无法让步。”

凝光从容不迫地说道。

“哦？”

“三千七百年。据我所知，帝君与诸位仙家签订守护璃月的契约已逾三千七百年。直至如今，璃月的山水一如磐石般稳固，同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令人赞叹的伟业。可这并不代表，璃月还是三千七百年前的璃月，请不要只把守护的目光投在这片土地上——也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里的每个人吧。”

“你是在质疑我们守护璃月的方式？”

削月筑阳的鹿身向前一步，凝光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但脸上没有丝毫紧张。

“…”

“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希望各位前辈，能再为璃月考虑一次。”

“呵，居然还以前辈相称，你们这些七星后生，在我面前根本论不上辈分。”

“好了，留云，不必如此针锋相对，”阿萍清脆的声音响起，听来让人心情平静，“我曾听说，凝光刚开始学做生意时，就已经开始利用她非常有限的收入，来筹备群玉阁的工程，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而在不断扩建之下，如今已是如此规模的宫殿。其对于凝光的意义不必多说。我想，如此程度的合作和牺牲，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她望向海上的废墟。

不知何时，冰块被雨修文消融，刚才群玉阁砸下的地方，只有碎石和木板。

“或许说成可以当作谈判的一枚筹码会更合我心意。”

凝光笑了笑。

阿萍无奈地笑着点头，

“多谢这位仙家，愿意替我说两句。其实，今天早上，我梦到了帝君。当时，我有很多话想说，比如璃月七星迄今为止的积累，比如璃月民众迄今为止的成就。但这些我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直到梦醒…”

“凝光…”

“喂，雨修文，你不是一直在璃月港生活吗？你怎么不说话？”

荧看向雨修文。

“我？”雨修文指了指自己，“我倒是有点想法啦，不过我也才复活没多久，你们不一定觉得可以参考呢。”

“你但说无妨。”

移霄导天扬了扬头，

雨修文环顾四周，见大家都等着他开口，只能摊了摊手：“好吧。依我看呢，事情没那么复杂。七星所求，无非是仙人并不插手璃月港的治理，一切让凡人来主导，对吗？”

“没错。”

凝光点点头。

“而仙人呢，则是不放心，担心七星一手遮天，是不是？”

“是。”

留云点头。

“那我首先要问仙人一句，如果你们插手，在帝君不在的情况下，你们有信心，治理好璃月吗？”

“…这个…”

这一问，可把仙人们问住了。

面面相觑，各自还是摇摇头，迟疑地说道：“没有。”

“来，凝光，告诉他们，你们七星有没有信心？”

“不敢说比帝君做得更好，但绝不会让璃月后退。”

凝光展露出了作为天权星的自信。

“哼，不过片面之词。”

留云显然不服。

“确实是片面之词，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让时间来检验七星是否合格，而不是仙人入主璃月，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哼。”

留云没再犟嘴了。

“而且啊，仙人与七星，目的都是守护璃月。明明是有共同的目标，让擅长治理的治理，擅长守护的守护，不好吗？为何要起冲突呢。七星做的好不好，自然有璃月的民众看着，而且甘雨作为七星秘书，也会看着的。”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甘雨连连点头，力挺雨修文。

等到留云的目光扫过，她又缩了缩脖子。

“归终，你怎么看？”

阿萍看向归终。

“我？我支持雨修文的话。”

归终毫不犹豫，“凝光说建议仙人看看璃月的人民，你们就看看好喽。前些日子为帝君办了一场葬礼，所有人都很悲伤。但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个耽误了工作，因为帝君逝去而对未来迷惘，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你们呢？”

阿萍又看了一眼其他仙人。

伐难用警告的目光看向四位夜叉，仿佛在说：看谁敢反对。

夜叉们好笑地点头：“修文说的有道理。”

理水叠山、移霄导天等自然都同意。

“不如归去啊…”

沉默片刻后，留云叹了口气，冷哼一声，“看我做甚，又不是我领头，来璃月港兴师问罪的…”

“…罢了，诸位仙家既然都同意，我也不再执着。今日便卖修文和归终一个面子。但是，璃月七星日后若无作为，我们自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