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凤儿要吻本王,并非自愿,而是因你以为本王想,是以,你便服从?但这所谓的服从,并无真心实意,不过仅仅是无温无情的顺从罢了,可是?”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再度道了话。只是这番脱口的语气,竟是比方才还要沉上几分,甚至也还卷着几分不曾压制的认真,入得凤紫耳里,无疑是紧烈重重,仿佛要将这话问入她的心坎一般。
凤紫面色并无太大变化,仅是缓缓垂头下来,不再朝他观望,整个人也弥漫上了一层低眉顺眼之意,随即便道:“凤紫乃王爷侧妃,是以,王爷要让凤紫做什么,凤紫自当遵从。”
这话一落,君若轩并未应话。
周遭气氛也顺势沉了下来,无声无息,突然之间,便也衬得满屋气氛越发压抑。
则是不久,屋外似是稍稍起了风,风声浮荡,将屋外的花树也吹得摇晃而起,沙沙作响。
夜色已是全然晚了下来,但这君若轩一言不发,仍无离开之意,一时,凤紫倒有些猜不透这君若轩心思了。只是,既是这厮要一直坐着与她耗着,她自然也得敛神一番,摆好心态,好生陪他耗着才是。说来,这厮今夜差人将沈碧请去与他一道用晚膳,此等之意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是以,此番便是不必多想,也知这君若轩今夜突然到她云凤紫这里来,说不准便是也想在她云凤紫这里套点什么,又或许,那沈碧对他说了些事,他欲在她这里委婉验证。
心思至此,全然通透,自然也知这厮过来并无好意。
只是,本以为这厮会耐力十足的一直与她这么耗下去,却不料半晌之后,他突然叹了一声,待得她下意识抬头朝他望来之际,则见他已抬眸凝向了不远处那雕花木门,幽长懒散的道:“往日的凤儿啊,可谓是极喜与本王顶嘴作对,如今,可是对本王太过防备,亦或是心生疏离,是以,便有意将往日之性全数收敛,仅在本王面前故作温顺,甚至,虚以逶迤了?本王可还清楚记得,当初凤儿在本王面前讽刺调侃,以下犯上的模样可是胆大得紧,怎突然,全然就变了?”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着实令凤紫心有咋舌。
她着实不知这君若轩怎还能脸厚至此的问出这些话来。这厮三番两次差点让她丧命,就论这些,她云凤紫何来不在他面前多长点记性,免得被这厮再度随意借口惩处陷害?
“往日是凤紫不懂事,冒犯了王爷,而今凤紫稍稍通透,是以,便深感往日那般对待王爷极是不恭不妥,从而,便有心努力的改变罢了。”待得沉默片刻,她低声平缓的道了话,纵是心底一派冷讽,但也不曾在面上太过表露。
君若轩终是抬头起来,目光凝在了她面上,肆意打量流转,仿佛在评判她这脱口之言是否为真。
则是片刻,他便叹息一声,慢腾腾的道:“凤儿这般说,倒是与本王见外了。说来啊,本王倒是喜
欢你往日那般性子,即便不恭不敬的冒犯本王,但那般的你啊,才是鲜活灵动,哪如你现在这般,知礼懂事,循规蹈矩,本王见了,虽为心疼,但也略微不惯。”
凤紫顺势垂眸,心思幽远,并未回话。
君若轩神色微动,深眼凝她,继续道:“凤儿在本王面前,可否恢复往日的性子?本王还记得,当初凤儿胆大包天之际,还曾亲口唤过本王名讳。”
是吗?
这是哪门子的事,她怎无印象了?且也无论他这话是否为真,但如今这厮的话,她无疑是不可采纳应承的。
她仅是稍稍敛神一番,面色越发的认真,低沉着嗓子道:“请恕凤紫不敢,望王爷见谅。”
君若轩眼角一挑,凝她片刻便道:“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不敢。”凤紫答得直白,语气依旧认真,让人浑然挑不出刺来。
君若轩叹息一声,终归放弃,随即便勾唇而笑,面色也如变戏法般的卷出了几许如常的邪肆魅然之意,慢腾腾的道:“也罢,凤儿执意如此,本王自然也不能强你所难才是,谁叫本王舍不得凤儿呢。只是,凤儿方才所言,本王尚且不逼你,也不与你计较,但有一句话,本王倒要问问你,你如今,务必得好生作答。”
凤紫稍稍坐端了身形,“王爷且问。”
他轻笑一声,眼神柔腻懒散,“凤儿今夜唤本王为‘王爷’,此番之举,又是故意还是无意?”
凤紫微微一怔,待得片刻,才陡然反应过来,当即强行按捺心神一番,缓道:“的确无意,望夫君见谅。方才也仅是见夫君言语略微严肃,凤紫心有压力,便忍不住唤了‘王爷’。”
“虽为无心,但这等无心之事,倒让本王略微失落呢。凤儿准备如何补偿本王?”
仅是片刻,他柔腻而问。
凤紫眼角微挑,平缓出声,“夫君想让凤紫如何补偿?”
“方才凤儿不是想侍寝么,本王这人啊,最是喜欢从吻开始,再循序渐进,颠鸾倒凤。不若,凤儿先吻本王,取悦取悦本王如何?”他柔腻腻的问,只是这脱口的语气略染兴味,听着的感觉也与方才他所言之话的感觉略微不同,倒像是真正的戏谑与为难了。
凤紫心有抵触,兀自沉默,一时之间,并未言话,也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