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入耳,凤紫心底了然。
想来方才她与刘玉淳的话,这萧瑾定是听得一清二楚,许是正因如此,此番这萧瑾才会这般拐弯抹角的问她这话。
也是了,如萧瑾这等高高在上之人,身旁之人皆对他热络讨好,是以此番听得她云凤紫对他并无上心,想来这历来自恋甚至傲然惯了的人,定也是心生不平了。
思绪至此,凤紫自然而然的挪开了目光,平缓柔和的道:“王爷面前,凤紫自然不敢玩笑,更也不敢随口应付。是以,不瞒王爷,此番王爷久久不归,凤紫自然心紧,更也着急。若是不然,凤紫也不会为了王爷,冒险出府抛头露面,就为去国师府见国师,求他入宫搭救王爷。”
萧瑾目光略微起伏开来,深眼凝她,似对她这话半信半疑。
凤紫柔然一笑,却也不打算与他就此多言,仅是兀自沉默片刻,随即便主动出声转移话题,“好歹凤紫对皇族也极为憎恨,血仇如山,且王爷与凤紫虽非一路人,但在针对大昭皇族这件事上,自也有共同目的,是以,不知王爷可否告知凤紫,昨夜与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此,也可让凤紫了解一番,再与王爷一道,想想对策?”
“想对策?凭你?”
萧瑾冷眼凝她,面露质疑。
凤紫笑得柔和,“凤紫虽无能,但也不能否认凤紫并不会误打误撞的想出个好主意。再者,凤紫,也是想多关心王爷。”
说着,见他目光越发一沉,她分毫不惧,继续平缓从容的道:“凤紫如今的一切,皆是王爷所给,且凤紫还得在王爷的庇护下生存,是以无论如何,凤紫,皆不愿看到王爷出事。更何况,王爷还是凤紫的第一个男人,便是王爷对凤紫无心,但凤紫,终归是不愿王爷出事。”
这话一落,稍稍伸手,拉住了萧瑾的手。
萧瑾瞳孔越发的起伏厉害,深眼凝她,“本王早已说过,媚术,别自不量力的用到本王身上。”
“王爷定力十足,又何惧媚术。再者,凤紫对王爷,关心为真,何来动了媚术一说。”
说完,全然不待萧瑾反应,凤紫稍稍扣紧了萧瑾的手腕,牵着他便朝不远处的圆桌而去。
整个过程,屋内气氛沉寂无声,宁静厚重。而萧瑾,竟也破天荒的不曾反抗,不曾推拒,竟就这么任由凤紫将他牵着坐定在了圆桌旁。
对于萧瑾这番极为难得的顺从,凤紫倒是略生压抑,沉寂无波的心,也逐渐漫出几许异样与复杂,却是片刻后,她便已强行按捺心神一番,故作自然的松了萧瑾的手,随即亲自伸手倒了茶,缓缓递到了萧瑾面前。
“王爷,先饮杯茶。”
她柔和而道。
萧瑾面色如常,冷扫她一眼,随即便也抬了手,接了凤紫手中的茶水便缓缓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待放下茶盏后,他瞳孔一缩,突然问:“本王在宫中出事,你是听刘玉淳说的?”
凤紫眼角微挑,不答反问,“王爷怎知凤紫是听玉淳夫人说的?”
“回府之际,听小厮说的。”说着,眉头一皱,“你今日去见国师,是刘玉淳劝说,还是你自己,主动去的?”
凤紫柔笑望他,这回,却是并未立即言话。
萧瑾再度将目光落于她面上,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依旧不曾掩饰的透着威仪与煞气。眼见凤紫半晌不言,他薄唇一启,继续道:“怎么,不敢回话了?又或者,是心虚得不敢说话了?就亦如,你今日从刘玉淳那里听得本王出事,是以便担忧备受牵连,从而,便再度打起了国师主意?欲图,在本王受危之际,投靠国师,从而,保你苟且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