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意大起。
凤紫眼角一挑,面上的娇笑也逐渐收敛半许,待将他扫了几眼后,她也不回话,不怒,面上也无别的反应,仅是逐渐倾身过去靠近他,柔柔而问:“三皇子哪儿疼,奴婢为你揉揉。”
她全然不曾回君若轩的话,仅是避重就轻,满身柔腻。
君若轩一肚子的怒火再度碰上了温柔软钉,甚至不待他回话,凤紫还挪着身子坐定在他身后,主动开始为他揉着后背。
以前在摄政王府时,她便体弱多病,因着鲜少运动,是以抚琴也曾请老姑姑专程为她揉揉身子,以图揉通周身血脉,从而达到松缓全身的目的。
是以,老姑姑为她揉的次数多了,她也耳熟能详,是以此番为这君若轩揉背时,手法也稍稍熟练。
君若轩眉头皱得厉害,后背传来的触感,无疑是有力得当,后背的疼痛虽依旧在,但却已减轻不少,甚至待得疼痛越发散去,他竟觉着女人将他的后背揉得极为适宜得当,也极其舒适,这手法,无疑与宫中某些太医揉搓的感觉如出一辙。
心底的怒意,终归还是随着逐渐散却得疼痛而越发减轻,而这种减轻与变淡,无疑是极为的莫名与怪异,甚至到头来,待他突然反应过来时,连他自己都觉得愕然不解。
他竟因为这女人的一番娇柔之举,硬生生的憋下了一通怒气,这点对他来说,无疑是从不曾发生过的。
便是以前他极喜那些风尘之地的女人,也极为的怜香惜玉,但一旦他性子上来,自也是一视同仁,不曾在怒意上涌之际放过他人,但如今,他竟咽下怒意了,竟咽下自己的怒意了。
思绪至此,愕然起伏。
君若轩静静的坐着,目光也幽幽的落在前方,略微失神。
半晌,身后突然扬来轻柔温缓的嗓音,“三皇子,身子骨可还疼?”
这话入耳,君若轩才应声回神,随即再度按捺心神一番,稍稍回头,幽远厚重的目光朝她锁去,却见她抬了头,那双柔然温和的眼睛毫不避讳的朝他凝来,随即突然间,勾唇一笑。
她笑得极是好看,加之面容风华,整个人,无疑是倾城倾国,似如春日繁花皆盛一般,竟是突然给他一种震撼入心的美。
他瞳孔抑制不住的缩了几许,随即迅速挪开目光。
凤紫静静凝他,唇瓣一启,柔声而道:“三皇子,奴婢的手麻了。”
这话,她说的娇然而又柔腻,语气也无端夹杂着几许柔弱与自怜之意。
只是这话入得君若轩耳里,却是酥骨难耐。
他怎么都不曾料到,上次见面时,这女人对他还抵触重重,各种的不配合,甚至也各种的想要避开他,推拒他,且还要想方设法的不与他共处一室,但如今倒好,这女人竟朝他笑,竟朝他柔,甚至还要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他。
他萧瑾终归是喜风尘之人,虽是自诩风流而不下流,但也终归不是什么真正的正人君子,能全然对待倾城美人儿而坐怀不乱。更何况,这女人如今的容貌已是倾城之至,再加之故意勾引,他君若轩也是正常男儿,自然,心头也会有所反应。
奈何,这种反应,并非他所愿。
毕竟,此番过来,他不是要被她蛊惑了去,从而被她牵着鼻子走,而是,要欺辱她,戏谑她,挖掘她,更也要,牵着她的鼻子走。
思绪至此,一时之间,君若轩并未回话。
则是片刻,揉在后背的手突然消失,那股恰到好处的力道也骤然消失,他蓦的回神过来,不料凤紫已抬手而起,那双瘦骨嶙峋甚至粗糙的手已高抬而起,刻意举露在了他面前。
“三皇子,奴婢的手真的酸涩麻木了。”
君若轩瞳孔一缩,目光再度在凤紫的手上扫了几眼,随即眼角一挑,“手酸涩麻木了倒是小事,倘若,这双手做错了事,被折断或是被砍了,可就有得凤儿姑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