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迎春的哭求,裴思吟果断弃卒保帅,一脚将人踹开,恶狠狠地道:“好你个贱婢!竟行出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蠢事!”
“好了,奴婢手脚不干净,是她自个儿下贱!”裴老夫人人精儿似的,看出了个大概,为了不牵连女儿下水,赶紧吩咐一旁的婆子,“把这贱婢嘴堵实了,找人牙子来,远远卖出去便是了!”
可梨香院的几个婆子把人堵得严实,老太太身边的老妈子压根碰不着迎春。
见状,裴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道:“陆晚音,你这是什么意思?婆母处置府里的下人,那是天经地义!”
陆晚音故作恭顺,语气却不卑不亢:“婆母处置犯了错的下人,确实在理,可凡事总得查个清清楚楚才好!这迎春是妹妹院里的丫鬟,平日里看着还算老实,竟想不到手脚不干不净的,今个既偷了我库房里的东西,说不准儿也偷了妹妹的东西呢!”
顿了顿,陆晚音又道:“依我看不如带人去查她的房间,看看被她偷的那些东西,都藏哪儿了!”说着就示意身旁的小婵。
小婵会意,立马领着几个粗使婆子要闯进大小姐的杏林院。
裴思吟怎么肯?立马出声阻拦,还厉声训斥:“你们凭什么搜我院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陆晚音正色道:“妹妹莫要误会,嫂嫂我啊,可不是让人搜妹妹的院子,而是搜偷东西小贼的房间。如此,也能还妹妹一个清白,省得日后传扬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妹妹授意的呢。”
小婵领的几个粗使婆子寻常做惯了脏活累活,一个个身形高大,孔武有力,卖身契又算攥在夫人手里,因此得了吩咐,就蛮牛似的往杏林院里冲。
裴老夫人见状怒不可遏,厉声训斥道:“好你个陆晚音!居然敢搜吟儿的院子!我还没死呢,裴家怎么都轮不到你做主!来人啊,快点来人……!”
“婆母说哪里的话?婆母身体这般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不出片刻,小婵就带着人回来了,将搜出来的东西,一一呈给陆晚音看,小婵道:“夫人!东西都在这儿呢,唯独缺了那支金钗!”
陆晚音的嫁妆都是从国公府里带出来的宝贝,各个价值连城,她就笃定了裴思吟不舍得典当,再者,若是被人知晓裴家居然私底下拿好东西出来典当,不知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裴思吟气得面色铁青,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恰在此刻,裴思恒从外应酬回来,见府里这么大动静,便随意拦了个下人询问。
此刻才一露面,裴思吟就委委屈屈扑了过去,诉苦道:“哥哥!你看你这个好媳妇儿,居然差使一群贱婢搜我的院子!若是传扬出去,妹妹都没脸见人了!”
就连裴老夫人也咚咚咚捣着拐杖,怒斥陆晚音无法无天,眼里没了她这个婆母!
裴思恒面色发沉,不悦地扫了一眼陆晚音。
来时就打听清楚了,眼下见人赃并获,大致明白了几分,但好歹是自家亲妹妹,无论如何也会袒护,当即便道:“既是奴婢心存不轨,犯了盗窃罪,那便处置了便是!”
说着就吩咐身后的随从,将迎春拖下去打。
吓得迎春刚要大喊大叫求饶,已然被捂住了嘴,拽走了。很快远处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闷闷的哀嚎。
裴老夫人见有儿子撑腰,底气也足了,还要把李瑞家的,一道儿给发落了。裴思吟趁机还说出铜钏此前偷她镯子的事。
岂料陆晚音直接怼了回去,“李瑞一家是国公府随我陪嫁来的奴仆,就不劳婆母处置了。”
“那小蹄子偷我手镯的事,你又要怎么说?”裴思吟恶狠狠瞪着陆晚音。
“偷你镯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呢。”陆晚音明知故问。
“就在三个月前!她偷了我的镯子,当时人赃并获,我院里好几个丫鬟都可以作证,由不得她抵赖!”裴思吟恶毒地道,“当时我念她年幼,没同她计较,既然今晚都处置了迎春,不若也把她处置了!来人,把那个贱婢拖下去打死!”
李瑞夫妻赶紧团团护住女儿,怎么都不肯撒手。
陆晚音语气骤然冷了三分:“妹妹说这话好没道理!三个月前发生的事,现在才拿出来说!且不提此事真假,是否有冤情,便说妹妹此前既已饶恕了她,如今又反悔,若是传扬出去了,只怕该说妹妹出尔反尔,连个半大的小丫鬟都容不下呢!”
气得裴思吟狠狠跺脚,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了!你也别得理不饶人!这事归根结底跟吟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裴老夫人不悦道,“东西既然都找到了,就赶紧散了吧!”
语罢,就握着裴思吟的手,要将人先带走。
哪知李瑞家的,突然大声说:“大小姐请留步!大小姐之前头上簪的金钗,要是奴婢没认错,就是库房里丢的那支!”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裴思吟身上。
裴思吟狠狠咬牙,气得一把将金钗砸向了李瑞家的,怒骂:“什么腌臜东西!本小姐才不稀罕!”
闹剧终于散场了,裴思恒临走之前,还若有所思地审视了陆晚音片刻。
等人都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