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正厅内,气氛悠然而温馨。郁老夫人和徐夫人坐在一旁,杯中的茶水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她们正愉快地谈论着郁少爷与徐曼青的婚事,两人的谈话时而轻松,时而严肃,仿佛眼前的一切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曼青这孩子,自小乖巧懂事,又聪明伶俐,与你家文礼倒是天作之合。”徐夫人微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我倒是觉得,这门婚事尽早定下来为好,毕竟两家也算是世交,日子一选好,咱们也能放心了。”
郁老夫人也点了点头,笑着接话:“正是如此。文礼这孩子性子敦厚,曼青又是个能干的姑娘,两人倒是极为般配。最近府中事务不少,我也想着能尽快将这桩婚事敲定,省得两家心里总挂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慈爱,似乎已经将徐曼青当作了郁府的未来儿媳。
阿璃站在一旁,低垂着头,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她本不该参与这样的家族大事,只能像空气一样安静地存在。每一句话都与她无关,她只能恭敬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般,静静地守候着。
正当郁老夫人与徐夫人讨论婚期的具体细节时,一道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厅内的安静。
“母亲,郁老夫人。”一声温和有礼的男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高挑的身影走入厅中,正是徐锦言。他神色端庄,眉眼中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徐锦言先是向郁老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老夫人微笑着颔首,目光温和:“锦言,你倒是有心。来,坐下吧,陪你母亲说说话。”
徐锦言顺从地坐在了徐夫人侧旁,他神态自然,轻轻抿了一口茶,静静聆听着两位夫人的对话。但他的视线,却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低头站立的阿璃身上。
她低垂着头,脸色沉静如水,仿佛与这场谈话毫无关联。徐锦言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记忆中阿璃总是默默无闻,恭敬顺从,尽管她在郁府的身份卑微,但她的那份沉稳让他不得不多看几眼。
‘她在郁府过得,想必并不如意吧?’徐锦言心中暗自思索。
他虽然与郁府关系甚好,但这些年来也看得出郁府中下人勾心斗角的事。阿璃虽是郁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但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婢女的身份终究注定了她的卑微地位。再聪慧的女子,也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中真正脱颖而出,甚至有时,越是出众,反而越是危险。
徐锦言微微皱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怜惜。他知道阿璃不同于寻常婢女,但也明白,她在这府中必然承受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委屈与压力。她的沉默和顺从,似乎正是她在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然而,越是这样,徐锦言心中越觉得阿璃的命运无奈。‘她难道甘愿一直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婢女,终其一生这样生活下去吗?’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翻涌,久久无法平静。
徐夫人似乎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轻轻咳嗽了一声:“锦言,怎么了?你今日怎么如此沉默?平日里你可不这样。”
徐锦言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笑道:“母亲,只是想起这些年我们徐家与郁家的往来,倒也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郁老夫人微笑着点头:“是啊,徐家与郁府向来关系密切,两家子弟也常来常往。我看这门亲事,真是天赐良缘。锦言,你觉得如何?”
徐锦言神色平静,轻轻笑道:“母亲与郁老夫人所议之事,自然是两全其美。我也一直觉得文礼与曼青妹妹是极为合适的一对。”
徐夫人听了,笑得更加开心:“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体贴明理。”
阿璃依旧低头站立,心中却仿佛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她感觉到徐锦言的目光曾落在她身上,那种淡然却充满了审视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尽管她竭力保持平静,但内心的波动却难以完全掩饰。
“阿璃。”突然,郁老夫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老夫人。”阿璃立刻低头应道,双手垂在身前,姿态恭敬。
郁老夫人笑着说道:“你随我这么多年,也算是懂事的孩子。今日徐夫人与徐公子在此,倒是难得的机会。你也坐下歇会儿,别总站着了。”
阿璃心中一惊,连忙推辞道:“阿璃不敢,老夫人您言重了。阿璃只不过是个婢女,怎敢与贵客同坐。”
郁老夫人微微一笑:“你这孩子,总是如此拘谨。徐夫人和徐公子都不是外人,今日也算是家里人,坐下吧。”
阿璃依旧不敢违逆,低声应道:“多谢老夫人关心,阿璃站着便好。”
徐锦言见状,轻轻笑了笑,温声说道:“阿璃姑娘不必过于拘谨。今日既然是郁老夫人开口,自然是看重你。你随她多年,必定是她心腹之人,不必太过谦卑。我们徐家没有这么多严格的规矩,过来一起坐吧。”
他的语气温和有礼,似乎是为了缓解阿璃的尴尬。但阿璃却依旧低头,不敢抬眼看他,只是轻轻点头道:“多谢徐公子关心。”
徐夫人见状,也笑着说道:“锦言,你别吓着这孩子。阿璃向来规矩,倒是你不该让她如此为难。”
徐锦言微微颔首,笑道:“母亲说的是,我不过是见阿璃姑娘过于拘谨,才多言几句,倒也无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