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简卉面无表情地看着邓湄湘说道,“看你这气色,比先前好多了。”
“是,这还要多谢娘娘和小苔姑娘照看,贱妾才能好得这样快,身上的伤不日就能好全了,等贱妾的伤好了,一定当牛做马,侍奉昭容娘娘左右。”邓湄湘怯生生地说道。
“哼,你倒是乖,”唐简卉冷冷地说道。“也好,若是你能诚心诚意侍奉本宫,本宫对你从前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倒是可以暂且不追究,将你留在本宫身边。”
“是,娘娘海量,贱妾之福。”
“如今皇后身边的太监、宫女,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连她也被赶出了坤仪宫,回到了衍庆宫去住,如今空有一个皇后的名号罢了,此番对皇后的处置,虽不曾将她从中宫的位子上拉下来,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你说是不是?”唐简卉说道。
“娘娘哪里话?贱妾不敢对皇后娘娘心存怨恨。”邓湄湘说道。
“哼,”唐简卉用手指头抵着邓湄湘的下颌,冷笑道,“在我面前,就不必装蒜了!你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旁人这不知道,我是在你手底下苦苦煎熬过来的,难道还会不知道?”
“娘娘……贱妾知错了,对从前做过的糊涂事懊悔不已,日夜在神佛面前忏悔,还请娘娘原谅。”邓湄湘楚楚可怜地含泪说道。
“你知道吗?你越是装可怜,本宫就越是觉得恶心!”唐简卉将邓湄湘的脸狠狠地扭到一边,从床边上站起来说道。“你放心,本宫说暂且不追究以往的事,就绝不食言。本宫也知道,虽然你眼下失势,一度步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旁人经历过这些,只怕早就一死了之了,可你不,不论被人如何践踏、如何凌辱,从未想过寻死之事,”
邓湄湘听着,眼微微地垂了下来,仿佛被唐简卉戳中了心事,
“这是因为你还做梦呢,做着有朝一日七皇子能攀着皇后这棵大树,登临储君之位,来日登基为帝,你这个生母就有出头之日的梦,因此你怎么会怨怼皇后呢?你们母子还要借着她爬上高位呢,本宫可曾说错?”唐简卉说道。
“贱妾岂敢?”邓湄湘说道。
“若是没有这样想倒也罢了,若你果真这样想过,本宫劝你趁早止住,今后,你们母子能依附、能仰仗、能效忠的人只有本宫一个,”
唐简卉说着,一旁的小苔将侍奉的人都带了出去,让淼萍在房外守着,又对邓湄湘说道,“皇后是本宫的死敌,此事后宫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不久的将来,她是必定要下黄泉路的,若是你还寄希望于皇后,身在曹营心在汉,敢背着我做一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我会让你们母子,和皇后一同上路……不,是先走一步!”
邓湄湘听唐简卉这话,魂儿都被吓了出来,也知道如今唐简卉凭着元淮的宠爱,是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的,前些日子皇后宫中的太监宫女被枭首示众就是个例子,也是撑着身子、垂首说道,“贱妾不敢!今后一定唯娘娘之命是从。”
“那便好。”唐简卉说,“如今皇后虽然被赶回了衍庆宫,七皇子也跟随皇后一同回去,你们母子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只是你放心,今后,只要七皇子按例来给陛下请安,本宫都会安排你们母子相见,不会像从前皇后那般,隔绝你们的母子之情,奖励,若是皇后与裴家坐罪,也不会殃及七皇子。”
“多谢娘娘,”邓湄湘说道,“只是,贱妾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直说便是。”唐简卉冷冷地说道。
“是,”邓湄湘说道,“如今皇后失势,贱妾却想起当年诸葛夫人与崔皇后相争一事,贱妾虽是在昭献崔皇后过身之后才入宫的,可是也听宫里的人说起过往日之事。”
“宣政夫人与昭献皇后?”唐简卉问道。
“正是,”邓湄湘说道,“宣政夫人诸葛氏当日虽然斗垮了崔皇后,崔氏家族也一同覆灭,可如今宣政夫人又在何处呢?还不是被陛下远放到了雪川?连她亲生的八皇子也受了牵连,娘娘以为是何缘故?”
“你是说,是裴氏利用谗言,在陛
“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日诸葛夫人一心对付崔皇后,却对裴淑妃,也就是当今的裴皇后疏于防备,中了裴淑妃的暗箭,才会被陛下疏远放逐,”邓湄湘说道。
唐简卉听邓湄湘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鸣鸾阁正殿,那里正是诸葛忆荪当年住过的地方。
“如今娘娘您的境遇,与当初的诸葛夫人别无二致啊,”邓湄湘说道,“万万要地方那些潜藏在暗处,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人,说不定,她们也想效仿当年的裴皇后,等您与裴皇后苦斗之时,她们早已架好了弓弩,等着给您致命一击呢。”
“这一点,本宫也曾想过,”唐简卉说道,“只是本宫想,荣妃还有韦婕妤之流,不过是些癣疥之疾,况且与本宫也无什么深仇宿怨,只有几件小过节,眼下还是对付裴皇后要紧。”
“娘娘错了,”邓湄湘眼神坚定地说道,“只怕当日诸葛夫人也是这般想,才让裴氏钻了空子,贱妾当日便侍奉在裴氏身边,裴氏当日对中宫之位有多热忱,如何费尽了心机谋夺中宫之位,这些贱妾最清楚,万万不可小觑荣妃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