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也被对方,这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镇住了,低垂的眼眸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硬着头皮演出深情款款的模样,起身跪在仲景雲脚边,双手攀在他的膝盖上,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上面,歪靠着,睫毛微颤,缓缓闭上眼,故作伤心的眼泪,从眼睛里溢出。
从脸颊上划过,没入对方的膝盖上,不见踪迹。
她害怕眸中的厌恶难以掩藏,如今的她,宛如一个被拐卖的少女一般,必须去演自己已经爱上买主,才能让对方有放松警惕的可能性。
“皇上为何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您可是缙云国国君,掌控缙云国境内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是缙云国所有无论男女都想嫁的男儿。”
“您文韬武略,样样精湛,缙云国在您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
后面这两个现象,跟守成的仲景雲一点关系都没有,目前天下大安,他从先皇手中接过江山的时候,就已经国富民安了。
只是尚且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人口问题,尽可能平衡男女失衡比例。
夸赞的话脱口而出,越说越激动,越说词汇量越大,最后差点连她自己都沉浸进去了。
“别说了,你的心意朕明白。”
“后宫需要子嗣,国事繁忙,选秀一事,你身为皇后,理应参与。”
“朕还有事情,先走了。”
幸好,仲景雲及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喉咙一动,低垂紧盯看着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动容,从前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些多直白夸赞人的话。
让他觉得自己是缙云国最厉害,最重要的人,而不是只会守成的君王。
说完,仲景雲立即把水淼淼拉起来入座,随即匆匆离去。
焦急的步伐,有股狼狈逃之夭夭的感觉。
水淼淼细想,嘴唇上属于仲景雲的余温渐渐散去,可方才捂住她嘴的手,颤抖的模样,深深刻在她脑子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冲,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娘娘,皇上回去了,您怎么样?”
见仲景雲远去之后,禧贵人立即冲进来,看水淼淼坐在椅子上,双目直勾勾紧盯敞开的大门,皇上离开的方向,嘴角上扬的出神愣住。
她赶忙凑上前,担忧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一遍,见身上无伤,这高悬的心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本宫无碍,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明日若是有闲的话,便过来云祥宫同本宫品茶。”
“嗻,婢妾告退。”
这份邀请,让禧贵人心里打嘀咕,皇上该不会跟皇后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吧?
瞧瞧,把皇后娘娘一个开朗姑娘,都快说成一个泪人了。
见外面天色早已昏黑,水淼淼叫来小喜子:“找顶轿撵送禧贵人回去,顺道去本宫私库里取二百两银子,和两匹浮光锦,胭脂水粉各一盒送过去。”
“嗻。”
小喜子赶紧出门去拦早一步出去的禧贵人,告知对方需要稍等几息,皇后娘娘有赏。
水淼淼斜眼看见落在桌面上的名单,明晃晃的烛光照在上面,让她恍惚间好似看见了生死簿的错觉。
她想她是厌恶这样的关系存在。
她走过去,把名单一页页翻开,逐字品读上面的每一个字,这一本,全都是家世背景较为出众的秀男秀女们的基本信息。
因为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水淼淼索性挑灯夜读历史书,因为是皇室成员,她看见的史书不同于流传民间的史书。
她手中拿的史书较为真实,大胆,也更令人胆颤作呕。
战争时期,女人不止是传宗接代的物种,更是预备粮,是简易的流通货币,所以才会损失惨重,以致于男女比例失衡严重,达到有断袖之癖的习俗。
史书上有很多字她都不认识,还是借助外力,让识字的奴才们,给她读出来,这才明了这种情况的真实性。
而且,因为灵魂不是此番世界产物,光凭原主的记忆,她对语言方面也有很大的问题。
若非日复一日从原主记忆里挖掘知识点,和随时跟奴才们交流,解析每一句话的意思,这才让她勉强有了解此方世界的资本。
熬到天明,打着哈欠困觉的小喜子这才上前劝说:“娘娘天亮了,您要不先用早膳,然后去歇息一会?”
“您要是对史书感兴趣,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不急于一时,长时间不歇息,容易熬坏身子。”
听见这话,水淼淼眨了眨眼,缓缓因熬夜而泛酸的眼睛,抬眼见近身伺候的奴才们,眼皮子底下一片乌青,也没在坚持:“昨日当值的,每人赏二两银子。”
“伺候本宫洗漱,等会派人去给禧贵人说一声,本宫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请她过来品茶。”
昨日的邀请,今日她这疲倦的身体,肯定是撑不住了,索性把邀请时间往后挪。
叫人去通知一声,以免禧贵人白跑一趟。
“嗻。”
“谢娘娘赏。”
一听有赏赐,困觉的奴才们,耷拉的眼皮子瞬间撑大,神采奕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