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迷局渐显

【诗引：暗潮欲涌】

夜深风更疾，棋落影迷离。

欲辨真与伪，先识局中棋。

自仓库火灾后，天工署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每个人都在忙碌，却又似乎在隐隐提防着什么。朱灯六站在工坊内，盯着桌上的一堆火铳零件，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钱庸的话：“必须由我们自己解决。”

这话听上去像是支持，但他知道，钱庸真正想做的是把问题压下去，让一切显得无关紧要。可是仓库火灾绝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布下的局，若不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天工署迟早会被拖入深渊。

“少爷。”徐老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刚才巡查队发现，有人在昨晚偷偷进了硝石房。”

朱灯六眉头一跳，迅速问道：“抓到人了吗？”

徐老头摇摇头：“人没抓到，但硝石房的门锁被撬了，里面丢了两袋硝石。”

朱灯六闻言，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看来那人还没死心，他们想借火铳的扩编再做文章。”

徐老头皱眉问道：“少爷，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钱庸？”

朱灯六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钱庸现在只想自保，这事告诉他，只会让他更急着把火灾的事掩盖过去。我们自己查。”

“怎么查？”

朱灯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那人喜欢玩火，那我们就顺着火点，看看他到底想烧什么。”

他吩咐徐老头安排工匠加强对仓库和工坊的巡逻，同时暗中留意天工署内是否有人行为异常。

第二天清晨，一名年轻的工匠被发现偷偷带着一包硝石准备离开工坊，结果在门口被巡逻队抓了个正着。

“放开我！”那工匠拼命挣扎，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朱灯六站在工坊门口，冷冷地看着那工匠被押到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张仁。”那工匠垂着头，声音颤抖。

“张仁？”朱灯六冷笑一声，“张仁，你是天工署的工匠，应该知道硝石是禁品，私自带出是什么后果吧？”

张仁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朱灯六的声音冷如冰霜，“说实话，否则，别怪我将你直接送去锦衣卫。”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张仁的身体猛地一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是……是有人让我带的，他说……他说如果不听他的，我的家人就没命了。”

“是谁？”朱灯六逼近一步，目光如电，“谁指使你的？”

张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是……是秦工头。”

“秦工头？”朱灯六皱起眉头。

秦工头是天工署中负责火铳零件铸造的一名工匠，资历颇深，在署中颇有威信。但朱灯六没想到，这场火灾背后竟然会牵扯到他。

他当即下令将张仁押下，并吩咐徐老头去调查秦工头的行踪。

当夜，徐老头带回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秦工头昨夜失踪，整个天工署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这人跑了？”徐老头一脸愤怒，“这分明是心虚了！少爷，咱们得赶紧通知主簿，把这事压不住了。”

朱灯六却摆摆手，冷静地说道：“不，他不会跑太远。他在天工署里布了这么大的局，肯定还有后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出他留下的线索。”

他带着徐老头和几名工匠连夜搜查秦工头的工坊，最终在一处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图纸。

图纸上画着的是一张火铳的设计图，但和天工署现有的设计相比，这图纸上的火铳显然经过了特别的改动：枪管比正常长度短了一截，而填装火药的药槽却被设计得更大。

“这是……加大填药量的设计？”徐老头皱眉看着图纸，“这火铳一旦开火，炸膛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朱灯六的脸色更加阴沉：“不仅是炸膛，还是故意设计的炸膛。如果这批火铳投入战场，恐怕我们大明的火铳兵团就会被彻底摧毁。”

他将图纸收好，沉声说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立刻将图纸送去见陛下。”

徐老头点头：“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翌日清晨，朱灯六带着图纸和一封密奏进宫面见朱棣。他将仓库火灾、秦工头失踪、以及设计图上的问题一一禀明，并将自己的分析详细呈报给朱棣。

朱棣听罢，脸色铁青。他盯着那张设计图，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是谁胆敢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想毁我大明的火铳兵团？”

“陛下，”朱灯六拱手说道，“臣虽已查出秦工头的嫌疑，但此事背后必有更大的黑手。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此案。”

朱棣冷冷一笑：“彻查？这天工署里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朕这次倒要亲自看看！”

他随即命人传旨，彻查天工署内外所有人员的背景和行踪，同时派锦衣卫对仓库火灾和设计图的来源展开调查。

天工署的内外，顿时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之中。

朱灯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