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一一睡醒起来,尔尔已经哄不住五渊了。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在尔尔怀中朝着她伸手。
“真是个爱哭鬼。”
尔尔抱着这小孩有些气大,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大姐旁边。
一下午都是哼哼唧唧的,也不是大哭,时不时掉几颗猫泪,这会儿靠在大姐身上笑得倒是开心。
“家里怎么那么安静?”
家里有几个小孩儿就没有安静的时候,三川的读书声,四海玩闹的声音,五渊还会叫着,尔尔有时候看着弟弟调皮生气的喊着。
家里就没消停过。
“阿月带着四海练武,村里的小孩看到了好奇也跟着学,家里折腾不开,跑出去了。”
说起这个,许一一想起了阿月那高超的箭术,一时来了兴趣。
在身上绑着小孩,带着尔尔也出门寻去了。
小姑娘看到五渊在大姐怀里笑得开心,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嘴巴贴在五渊的脸上亲得嘬嘬响,把人弄哭了才肯作罢。
村里的空地上,一大群小孩正热火朝天地练武打拳。
午后的太阳热辣滚烫,晒在他们的脸上瞬间变得红扑扑的。
虽是穿着最简单的粗布衣衫,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朝气,看着还挺有架势。
一个个挥拳出击,虎虎生风,口中不断发出稚嫩的喊叫声。
一群小孩时而严肃,时而欢笑的,学得还算认真。
阿月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满是认真。
尔尔不用带五渊,高高兴兴的加入了进去。
许一一手疼得紧,没跟他们凑这个热闹,去河道上找叔太爷去了。
这个时候去河道上找叔太爷准不会跑空的。
“官府最新政令,自今日起凡是购买粮食超过五十斤的都需要出示户籍检查。”
叔太爷在许一一睡着的期间,跑了一趟鼓岭村。
海贼多出自这个村子,渔民不愿过着辛苦劳累的日子,转身投了海贼,那片荒岛压根就不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六年了,这些海贼在鼓岭村活得自在潇洒。
两地离得如此之近,他们竟是都没有发觉。
除此以外,海上和沿海地区的巡逻也多了,官差每月都会进村搜查为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如今海患频发,林恪再一次上折子兴建水师,但组建水师耗资巨大,单单是战船就要花不少钱,林恪担心被驳回,连忙写信于祖父与父亲。
“如今船只管理颇为严格,其数量和大小都有限制,所以船只要重新登记造册,估计这几天官府的人便要来了,你别折腾得到时候找不到人。”
叔太爷有些愁眉苦脸的,先帝在位时,海贼更是猖獗,频繁犯禁,朝廷下令实行海禁,禁止海上贸易,商人无法出海经商,米面粮油通过陆路运输过来,成本颇高,比之现在还要昂贵。
渔民无法出海打捞,所有船只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出海。
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他就怕再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我这样还能折腾去哪里?”
许一一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睡了一觉起来更是肿得厉害。
这几天她也只能在家里猫着。
“这么说你这手伤了还是伤得对了。”
叔太爷甩了一下鱼竿,钓起来一条巴掌大的鱼儿。
许一一努着嘴,耸了耸肩。
回去前叔太爷还用海草绑了两条海鱼塞她手里,她伤了手出不了海,也下不了海。
叔太爷倒是挺高兴,觉得自己虽然老了也不是毫无用处的。
回去的路上还遇上李秀英了,也不知道谁惹的她。
脸黑得不行,看到许一一的时候还翻了一白眼。
刚到家,钟响带着钟从云拎着大包小包的上门来了。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当初两家定亲都没有现在带的东西多。
“一一,别的话不多说,若非你出手相救,从云现在估计也无法站在这里了,你的恩情对于从云来说,如同再造,对钟家来说更是大恩大德,今后若是再遇到事情尽管来家里。”
这一次钟响说的话那叫一个心甘情愿,再没有了之前的虚伪。
钟响在船上便时时刻刻关注着儿子,看到他落水,恨不得立马也跳入水中。
只是海贼纠缠,脱不开身。
眼看着儿子就要命丧于水中,危急关头,竟然是许一一挺身而出。
他原本以为两家退亲之后,关系应当是不如从前了。
没想到的是,许一一能够不计前嫌,舍命相救。
“这种话不必说,让他回去好好学学凫水对谁都好,不是每一次运气都那么好,有人搭救的。”
许一一没给他们面子,钟响羞愧的低下头来。
他自以为迟早有那么一天是要回到长安城里,很小的时候儿子提出过要去凫水,他都是没有同意的。
大海危机四伏,他不愿儿子陷于危险之中。
没曾想,这一举动差点让儿子殒命。
从许家出来,钟从云有些感慨,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