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有人摇摇晃晃的来关门。

他刚刚摸上门把手，就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拦了上来。

门里的男人愣了下，透过门缝看见了钟厉那张放大的帅脸，

他霎时酒都醒了大半，立马下意识开始的赔笑：“钟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周小姐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吗？”

“哎对对对，您瞧瞧我这记性，是我给忘了——那您？”

“周先生，我们都到门口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突兀插进来的女声让周杉怔住了，他眯着眼逆光看过去，看到钟厉身后还跟了位相当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眸底的含义森寒，无端的让人想打哆嗦。

周杉轻嘶了一口气，赔笑道：“今天家里实在是不太方便，要不改天我带着周瑶亲自上门赔罪”

不等周杉的话说完，周瑶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

“人家都到家门口了，哪有不让进来的道理？你要是不会做人，那就让开。”

这话的说的半点不客气，将周杉维持的面子和里子全部的踩了个稀碎，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阴狠的恨意一闪而过，

但最终，他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让开，尬笑道：“家里不太干净，还希望两位能不要嫌弃。”

苏渔和钟厉顺着周杉让开的位置进入了客厅，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里面的味道熏的停住了。

那句不太干净简直是谦虚，这哪是有点啊，这是非常好吗！

屋子里不知道多久没透过气了，酒臭味和其他的味道混在一起，直冲鼻腔，

客厅里昏暗的拉着酒红色的窗帘，阳光穿透窗帘，打出暗色的光芒，挡住了阴暗处的东西。

整个环境都是压抑又让人恶心，一秒都不想多呆。

苏渔只走了一步就停住了，她不是什么有洁癖的人，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让她难以下脚，钟厉同样如此。

两人脸上的嫌弃明明白白，让本就没什么面子的周杉更难过了。

周瑶脸上的表情很淡，她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逼的她半眯起了眼睛，

正常人这时候都会避避阳光，让自己舒服了再说，

可是周瑶就像没有感知似的，她顶着眼睛的酸涩打开了窗户，任由呼啸的寒风吹了进来。

凌冽的寒风兜走了让人不太愉快的气味，总算可以下脚。

苏渔和钟厉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厨房似乎有人在沏茶。

周杉笑着搓搓手，凑到了两人面前：“二位中午想吃什么？现在就能准备”

话没说完，就被苏渔抬手打断了：“不用了，我们来找周小姐和宋夫人谈论公司的事情，中午会出去，闲杂人等，就不要跟着了。”

偌大的客厅里，除了被点名的，就剩周杉自己，谁是这个闲杂人等，自然不用多说。

周杉脸色愈发难看，他阴狠看着苏渔，却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继续赔笑：“公司的事情我也有参与，谈事情我不在，这不好吧？”

“合作是周小姐和我谈的，公司是姓宋的。”钟厉淡淡瞥了周杉一眼：“你是以什么身份跟着去的？”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钟厉这句话顿时降到了冰点，

周瑶眼里含着笑意，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周杉不痛快，那她就痛快了。

宋春颖从厨房端来了茶，脸上笑意盈盈：“先喝茶吧。”

苏渔轻声道谢，她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女人。

从面相上来看，她上庭饱满，下庭丰润，面部光滑平整，是很福气的长相，

要不是遇见了周杉，她现在过的很好才对。

宋春颖在苏渔的目光下紧张的绞了绞手，

“怎么了？”

“您长的很美，”苏渔笑了笑：“要是能换个衣服和我们出去吃饭换个心情，就更美了。”

赞美的话让客厅里冷凝的气氛彻底回，宋春颖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没说话，就听周杉道，

“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宋春颖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苏渔：“”

她打了个响指，红唇轻启：“静。”

一字真言落下，周杉被迫闭嘴。

他惊恐的看着苏渔，听见苏渔道：“乱造口业可是要生疮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女孩弯着眼睛冲他笑，偏生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格外渗人，

犹如成精的狐狸，魅惑又可怖，让人敬而生畏，生不出半分亵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