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也赶忙停下。
师傅神色凝重,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小瓶,接着沉稳地将瓶中液体倒在手上,而后往脸上缓缓涂抹。
刹那间,师傅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消失不见了。
这一系列举动让李治愈发好奇。
虽然知晓师傅会易容,可还不知道,师傅到底如何易容的。
紧接着,师傅神色肃穆地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个肉色物件。
远远看去,就像泡过水的、薄如蝉翼的豆腐皮。
师傅眉头紧皱,小心翼翼地将小瓶中的药水倒在物件上。
物件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师傅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愈发深邃。
此后,师傅转身背向李治,身体微微弓起。
李治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贸然打扰。
不多会儿,师傅转回身来,已然变成了一个陌生老者。
李治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半晌才回神。
“此乃为师,教你的第一课!”
师父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有力。
“师傅,您是用刀之人,刀者向来大开大合,可这……”
李治满脸困惑,挠了挠头。
师傅微微扬起嘴角,淡淡一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沧桑,仿佛藏着许多过往的故事。
“刀者,以精钢铸就,乃尘世利器,其锋可破万障…”
“然,锋芒过露,钢之至刚,若无情刀剑,遇强则折…”
“此乃物性常理,亦为人性警诫…”
“故,需刀鞘蔽之,藏其锐,收其芒…”
师傅话音刚落,只见他左袖微微一动,竟从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李治惊得合不拢嘴。
他暗自思忖:
“原来师傅的手根本没残缺呀…”
“竟然一直藏着,自己之前都不知道…”
“师傅不愧是武褫老六呢…”
就在李治沉浸在惊讶中时,师傅的话语再次传来,声音如洪钟大吕。
“侠客佩剑…”
“剑似灵泉之水,于江湖轻盈游走,其义在仁…”
“剑之所向,影动间尽显侠骨柔情,宛如春风化雨,润泽苍生…”
“将军持刀…”
“刀如巍峨之山,承载沙场使命,其志在勇…”
“刀光所至,仿若雷动九天,皆为家国天下…”
“二者兵器虽有别,但皆为大道之器,都需深谙刚柔之理…”
“人于世间,如舟行江海,既需扬起锋芒之帆,乘风破浪…”
“亦需降下傲娇之桅,隐匿于风浪之间…”
“此乃为师给你上的第二课!”
师傅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看穿世间万象。
李治眼中满是敬佩之情,犹如繁星闪烁,不禁脱口而出道。
“师傅所言,是要徒儿懂得藏拙,还要多披几层马甲…”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马甲就是身份的变换…”
师傅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忍不住赞叹道。
“孺子可教也…”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眨着大眼,看向师父。
“师傅,您为什么要瞒着师妹呢?”
师父转过身,目光穿过竹林,望向远方,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而悠远,那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珝儿与你不同…”
“她不懂这些,可活…”
“你不懂这些,难活…”
李治微微点头,满脸正色,深知师父的良苦用心。
“师傅,您的刀,到底在哪里?”
“为何徒儿从未见过您使刀?”
师父神色神秘,眼中闪过一丝深邃光芒。
“君子携器于无形,刀在吾身,亦在吾心…”
“你且记住,武者藏器于身,不可轻易示人…”
李治一愣,像探寻珍宝一样上下打量师傅,却没发现刀的踪迹,不禁有些气馁。
“怪不得师傅被称为影刃绝客,这藏刀之术真是一绝…”
他摩挲着下巴,暗自惊叹着。
小插曲过后,二人走出竹林,踏入深山。
深山里没有路,二人只能在林间艰难地穿梭,李治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此时,他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让师妹一起来。
毕竟,就师妹那点功夫,在这深山里就是个“大累赘”。
二人到了山脚,眼前出现了小路,不远处是稀稀落落的村庄。
李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粗略估算此地距竹林约有三十多里。
到了大路,恰好有一辆驴车经过。
李治兴奋地跳上车,随着驴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县城而去。
二人坐着驴车,一路安稳,不多时来到了县城不远处。
从远处望去,县城宛如一座古朴的积木城池,城墙环绕,灰扑扑的。
城中,屋舍的屋顶高低错落,偶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城门处,人来人往,城门楼威严地矗立着。
“师父,不是说打仗了么?”
李治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向师傅。
“小公子有所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