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长孙无忌蹑手蹑脚地走进卧房。
舅母却早已侧睡在榻上,只留给他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
“唉!”
“夫人,你倒是说清楚啊……”
“人家杀头都好歹有个罪名…”
“哪怕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舅母转过身来,看向床榻边的长孙无忌。
他面如朗月,眉峰似剑,目含星芒,睿智深藏其间。
鼻挺若峰,唇线坚毅,英气自然流露。
舅母见此,坐起身来,面色微红,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怪。
“我且问你…”
“怎可如此早,便教治儿男女之别?”
“治儿虽聪慧异常,两岁便能知礼…”
“可这般私密之事,岂是能现在能教的?”
长孙无忌满脑门问号,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
“夫人…”
“我不过只与他提及,长大后娶丽质之事…”
“其余的,我可从未说起啊…”
“……”
他满脸无辜地说着,面上露出不解。
舅母见长孙无忌神态,不似说谎。
“你当真,未曾教过治儿男女之别?”
长孙无忌抬起头来,回忆一番,继而出声。
“我只曾告知他,男子汉大丈夫是带把的…”
“其他的,还真没有…”
说完,还无奈地耸了耸肩。
舅母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怪不得……”
“治儿今日所言,便是这句…”
“他提及男子汉大丈夫有那啥,而女子却无……”
二人面面相觑,皆惊得瞠目结舌,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
良久,长孙无忌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轻轻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赞叹之色,悠悠出声。
“此子着实聪慧过人,年仅两岁,不但知礼善言…”
“竟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演出这许多事情…”
舅母闻言,伸手理了理头发,笑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
“他那股机灵劲儿,可把那丫头哄得晕头转向呢……”
言罢,不禁轻声笑出了声,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可转瞬,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渐渐消失。
眼神中又泛起一丝忧虑,叹息出声。
“唉……!”
“只是不知,二郎究竟作何打算…”
“他又为何不认这孩子呢?”
长孙无忌眉头深锁,双手抱胸,表情凝重。
“唉……”
“我亦不明二郎此举缘由…”
“除了你我及少数几人,恐无人再知晓,治儿乃二郎之子吧…”
舅母面露不解之色,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按常理说,表姐留下治儿,自当由其亲舅舅抚养……”
“可为何要将治儿寄养于咱家?”
长孙无忌神色越发凝重,声音也压得很低。
“独孤彦云对此事,毫不知情!”
舅母眼睛瞬间瞪大,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什么?”
长孙无忌赶忙伸出手,轻轻按住舅母的肩膀。
示意她噤声,同时小声说着。
“夫人…”
“此事,你我知晓即可,万不可传于外人之耳…”
“莫要再为此事烦忧了,明日,为夫再去天策府一趟就是了…”
“夫人,长夜漫漫,你我,且早些安歇吧…”
他轻轻握住舅母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坏笑。
舅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抽回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不一会儿,屋内温情脉脉。
玉簪探入兰蕊心,悄声隐忍韵难禁。
此间乐,自是不足为外人道。
……
此时。
另一个房间中。
李治躺在床上,正在唉声叹气。
“唉……”
“今天差点就露馅了…”
“还好,我只是表现得聪明了点罢了…”
他小脸泛苦。
“我说,咱既然都穿越了…”
“没有系统辅助就罢了,可好歹也给个金手指啥的啊…”
“结果就给了一个破功法,能有啥用?”
“就算练到天下第一,也挡不住千军万马啊…”
“关键是,功法还这么奇葩,真真是没谁了……”
骂骂咧咧中,李治渐渐睡去。
……
翌日清晨,李治被一个侍女叫醒。
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长孙无忌。
顿时,他心里“咯噔”一下,琢磨一番。
“不对,昨天的锅,舅舅应该是背住了…”
他迈着小短腿,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朝着长孙无忌跑去。
边跑,边在嘴里不停地喊着。
“舅舅…”
“舅舅…”
“治儿想死您了…”
长孙无忌回过头来,面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