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云厌恶地皱眉,反射性地伸手将苏倾辞护在身后。
“顾霜怜,你又要做什么?这么多年在江城,还没长记性吗?”
顾霜怜冷笑,“苏先生,你貌似眼睛不好用,耳朵也聋了。刚才我一个字没说,全程就只有苏小姐,一个人在场独角戏。”
“不得不说,苏小姐的演技,比当年,更精湛了一点。平时没少练吧?”
苏倾辞气得脸蛋通红。
自从把顾霜怜赶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气了。
苏家觉得对她有愧,对她,说是百依百顺都不夸张。
顾霜怜居然还敢违抗她?
看来,是当初的教训不够。
既然如此,她就要让顾霜怜重回地狱!
苏倾辞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再抬眸,却是泪流满面,呼吸急促,仿佛能随时昏倒。
她拽住苏松云衣角,“大哥,我难受,心好疼……”
苏松云一时没反应。
他一怔,看向顾霜怜,脸色依旧很冷,眉间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烦躁。
“你叫我什么?”
顾霜怜轻嗤,一字一顿,“苏、先、生,听清了?”
初入苏家时,她学着苏倾辞叫他大哥,却被他狠狠推开。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神情冷漠到极点。
“脏,你不配喊我大哥,”
她局促地揪紧了满是补丁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应下。
自此之后,就跟着佣人一起喊他们少爷。
明明是被找回来的真千金,活得却连下人不如。
被赶出燕城时,苏松云也是那般高傲,高高在上,从不用正眼看她。
飞机将要起飞时,他只说了一句。
“从此以后,你与苏家恩断义绝,再见也只是陌生人。”
如今,她这么做了,他却又不满意了?
世上哪来既要又要的事,更何况,苏家带给她的,只有巴掌,连一片甜枣的皮都没有。
苏松云额角突跳。
离开后,顾霜怜的性子越发恶劣了。
再不想承认,他也是她生理血缘上的哥哥。
他有义务,管教她。
苏松云刚想开口,衣角又被重重地扯了下。
苏倾辞眼睛快要肿成桃子:“大哥,你嫌我烦了是不是?本来,我就该走的。”
苏松云回过神,他捏捏眉心,温声安抚道,“小妹。别多想。”
他刚才失心疯了,竟然会想去管顾霜怜。
从那时候起,他就只有,苏倾辞一个妹妹了。
顾霜怜瞧着兄妹情深的一幕,只觉得碍眼又虚伪。
他们的感情,非要踩着别人才能展现
兄妹情深的背后,是留给她的漫长看不到头的黑暗和无数次的血泪。
顾霜怜深吸一口气,重新道,“苏小姐,你说的赌,我接了。”
“学狗叫,爬三圈,你记好了。”
苏倾辞眼珠一转,立马打电话。
“恰好,古董鉴定的周专家就在古镇考察,我叫他来。”
顾霜怜扯了扯嘴角。
果然,苏倾辞是有备而来。
苏倾辞恐怕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先动用苏家的力量打听出她要参加这个宴会,再收买拍卖会老板,准备一真一假两个头冠,卖给她假的那一个。
最后在宴会上,让她声名狼藉。
毕竟,这次宴会燕城名流多。
苏倾辞害怕她回去,到了快疯魔的程度。
看来,苏倾辞在苏家没能获得安全感。
也是,偷了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顾霜怜垂下眸子,捏住指骨,微微用力。
可惜,苏倾辞打错主意了。
很快,周专家就赶来了。
他挂着一副金丝圆边镜框,衣服整洁,没有一丝污渍,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过来。
看到苏倾辞时,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苏小姐,头冠就是那两个对吧?我现在就去看。”
话落,他就迈步上前,眯着眼睛,把头冠拿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还带着一些专业工具。
好一会儿,才放下。
他单手握拳,“轻咳一声,苏小姐的头冠是真的。至于另一个,不过是高仿。时日风下,动歪心思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倾辞抬起下巴,嘴角往上翘,笑得越发甜。
“姐姐,周专家都做出判断了,你也别硬着头皮玩不起了。瞧,大家都看着呢。”
江泽佑青筋冒起,红宝石的耳钉仿佛嗜血的野兽,挣扎着冲过去。
他漆眸一片冰冷,周身气压更是低沉,紧咬住后牙槽,“苏家,很好。”
顾霜怜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安心不用急。
顾霜怜的一举一动,是最好用的安抚剂,江泽佑一下子顺毛了。
只不过,气压还是低到没有人敢靠近。
“周专家,你既然说苏小姐的是真的,那我问你,左右两个头冠,哪一个是苏小姐的?”
周专家噎了一下,对上苏倾辞的暗示,紧接道,“当然是右边的,右边是真的!”
顾霜怜点头,“那么,你敢赌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