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将宁采薇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取出那张电报纸,笑道:
“采薇!我帮马科长值了一会儿班,把电台调到你给郑知礼说的那个呼号,原以为是郑知礼的情报,我译不出来,大概是你的‘线人’发来的。”
“嗯!是给我的。”
宁采薇接过纸张,指了指浴室,笑道,
“我替你烧了热水,你快去洗个澡吧。”
“好!”
项楚求之不得。
他当然知道,宁采薇还不想让他看到她破译电文的方法。
项楚进入浴室,宁采薇急忙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红楼梦》。
她的速度飞快,不多时便将长长的电文译出:
“比翼鸟!任命你为‘不死鸟’下线,名义夫妻,誓死护他周全。10月5日午12点,你和‘不死鸟’将同披红色围巾,于圣索菲娅大教堂门前广场接头!”
10月5日也就是5天后的礼拜日,圣索菲娅大教堂就在离军情处不远的地方。
宁采薇心花怒放,划燃火柴将这张电报纸点燃。
看着电报纸腾起的火焰,她的心中升起坚贞的信念。
不用组织任命,她也会义无反顾、誓死保护项楚。
她相信项楚也会通过其他渠道获得这条情报,到时两人在圣索菲娅大教堂门前广场接头,想想都是一件值得铭记一辈子的趣事。
不多时,项楚走出浴室,见宁采薇俏脸含笑,笑问:
“采薇!难道是值得高兴的情报?”
宁采薇点头道:“嗯!上海女同学说会给我寄来新出的法国香水和面霜。”
“是吗?”
项楚不禁有些失望。
宁采薇看在眼中,将唱片放进留声机,笑道:
“楚哥!跳支舞吧。”
“好啊!”
项楚上前,揽住她纤细的腰,与她边舞边聊。
“采薇!我今天听吴成说,刑讯科新科长冯殊荣还向他打听了我和你、刘正雄、李茂才的情况。”
“冯殊荣是上海情报站调来的吧,一个干刑讯的,干嘛干起情报的工作了?”
“我成绩出众,你美色无双,还出双入对,他打听也正常。不过刘正雄和李茂才实在没有他打听的理由,特别是李茂才,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不应该啊?”
“冯殊荣自“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以来,就一直在上海迫害地下党,他肯定掌握了大量不为我们所知的情报。”
项楚眼神一凛,冷冷地说:
“这个人我早就想除了他。”
“千万不要冲动,这个人能活到现在肯定也不一般,也许他正设了圈套,等着你往里面钻。对了!你们组新来一个组长叫什么?是从哪里调来的?”
“苏州情报站副站长,李大光!”
宁采薇一听,舞步停止,拉着项楚坐到沙发上,恨恨地说:
“李大光去苏州前也在上海站,他曾经到我们弘光女子中学调查过你姐。据鬼子警察无意透露,我们在上海宣传抗日,也是他向鬼子虹口警察局提供消息,才导致我们集体被抓。”
项楚一听,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原来李大光才是杀害我姐的元凶!不除掉他我寝食难安!”
如今,仇人都一个个送到他的身边来了,他焉能无动于衷。
宁采薇握紧他的手,若有所思地说:“楚哥!我觉得你们组走了一个日谍组长,可能又来了一个日谍组长。”
项楚恍然大悟,惊道:“对啊!当年李大光能将你们的行踪提供给鬼子虹口警察局,那他也许真的是日谍!”
想到此处,项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王风光逃跑还没抓到,又来了一个。
宁采薇岔开话题说:“楚哥!把你的电台拿到我屋吧,开机定在我的呼号,万一郑知礼有我哥的信息可以及时收到。”
“好吧!以后就放在你这里。”
项楚点头道,急忙起身出门。
电台开启,只要不发报便不会侦听到。
宁采薇将电台放在卧室一角,开机发报:
“电报收讫,坚决执行!”
然后将频率旋钮设定在自己的呼号待机。
她想让项楚尽快收到和自己接头的情报,笑问:
“楚哥!你这级别特工,肯定也有自己的呼号吧。”
“当然有啊!”
项楚不假思索地说。
宁采薇笑道:“不妨先定在你的呼号。”
“好吧!”
项楚旋转频率旋钮,设定在一个位置。
宁采薇想的没错,半夜突然响起了电讯信号声。
项楚急忙从沙发上起来,打开灯,拿起笔和电报纸抄录。
抄录完之后,立即发报回复:“收讫!”
宁采薇躺在床上,听着跟自己接头任务雷同的电讯信号,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项楚将接收的电讯信号译成电文,立刻睡不着了。
电文所示:“不死鸟!‘比翼鸟’将作为你的下线,名义夫妻。10月5日午12点,你和‘比翼鸟’将同披红色围巾,于圣索菲娅大教堂门前广场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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