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家子?”韩翠音拔起地上的砍柴刀,“不过手熟尔!若是你也天没亮就去砍柴,也会如此。”
韩翠音神色淡淡,对这声杨姑娘并不反感。
她的生母在颜家排行最小,原先叫颜春花,后来嫁给生父韩臻。
两人浓情蜜意时,韩臻给她生母改为颜舜华。
这个名字在京城走动,不会像颜春花那样土气。
两人确实恩爱过,可惜的是韩绫稚生母徐明霞相中了韩臻,这才有了停妻另娶。
韩翠音是弃妇之女。
父族不认,母族不亲。
颜舜华被休后才发现有了身孕,生下韩翠音那天,听到清脆佛音,故而取名翠音。
可惜韩、颜二姓都不认可这个孩子,颜舜华无奈之下,给自己闺女取了与颜姓有些相近的杨字为姓。
颜家村家家户户姓杨,除了外来女,韩翠音就是那个另类。
在颜家村,同龄孩子都能欺负一二。
可惜唯一疼韩翠音的颜舜华,出了月子没多久,被颜氏宗族送到庵里,美其名曰为孩子祈福消灾。
只有颜舜华信了,在庵里日日诵经,片刻不肯耽误。
十几年来,一次未曾回来看望韩翠音。
颜家人就怕颜舜华回来,让整个家族蒙羞。
再有,韩臻的官职越来越高,颜氏也不敢将人接回,省得颜舜华出现,影响了韩臻的名声,最后倒霉的是颜氏。
韩翠音听到韩绫稚自称姓徐,一时间联想许多,想起了那苦命的生母。
“杨姑娘?颜三叔已经收下银钱,这两日叨扰了。”韩绫稚见她有些出神,赶紧出声提醒。
这会儿韩翠音还没有认祖归宗,还叫杨翠音。
她刚刚差点没有认出来。
梦里韩翠音入京的时候,除了个子矮点儿,也是个美人。
她很难将面前这个身上没有几两肉,脸黑如炭,头发多日未洗已经打绺的人同梦中那个绝色联系起来。
若有若无的臭味传过来,韩绫稚后退了几步。
“他收的钱,与我何干,谁收你钱你找谁睡去!”韩翠音瞧见她的动作,冷了脸,“颜家屋大,我这庙小,盛不下娇滴滴的大小姐。”
“你......你粗鄙!”韩绫稚听到那句找颜三叔,脸涨得通红。
“粗鄙?我爹不认娘不在,可不就是没人教,嫌粗鄙别在我院子里站着,滚~”韩翠音仗着她不敢叫破身份,直接抄起一旁的笤帚赶人。
“等等!”韩绫稚眼看就要出去,急忙喊停,“你刚才说谁收钱找谁睡,我给你钱,是不是能在这里借宿?”
“给钱?”韩翠音停下手中动作,眼珠子骨碌一转,“你准备给多少?”
她刚刚重生,手中并没有银钱,这些天为了赚钱,没少在平连山脉转悠。
有些收获,可是不多,只攒了十两银子。
就这十两银子,还是一株不到十年的人参换来的。
要不是人参年份太小,挖的时候也没有掌握好力度,否则能卖五十两。
五十两在富贵人家不算多,在韩翠音这里就是天文数字。
只想着从平连山脉赚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攒够一百两银子。
银钱自然越多越好,从庵里出来,一百两只是打底。
韩翠音见她入山穿着打扮仍旧精致,便起了心思,“颜家那边都是大老爷们,你一个姑娘家确实不方便,想住我这里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银钱不是问题,颜三收了我一两银子,吃住两日够用了。我也给你一两银子,吃住——”
“一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还比不上叫花子干净呢!”韩绫稚只敢在心中腹诽,现在只能耐住性子询问,“二两银子?”
“十两银子一晚,少一文都不成。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嫌贵就滚!”
“......”
“对了,我没有耐心,过期不候。”
韩翠音没再理会她,拎起砍柴刀便去磨刀石那里。
这把砍柴刀还是她在山上捡的,这就是她未来的日子里吃饭的家伙式儿,比在长生界伺候佛祖还要精心。
她来回蹭刀,偶尔溅起几朵火花。
韩绫稚没让她等太久,“十两就十两,这是二十两,一日三餐也是你出。”
两张银票不偏不倚落在韩翠音脚下。
“但愿你有命花这些银钱!”韩绫稚冷笑两声,直奔一旁将要倒塌的房子。
“站住!我改主意了,我家院子大门就是你们踹烂的,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总不能住这种破门烂院,三十两银子......”
“给你!就当你的买命钱了。”
韩绫稚冷冷说完,随即进了屋子。
买命钱?
韩翠音才不会跟钱过不去,她卷了五张银票塞怀里。
韩绫稚忍下这口气,所求不简单。
前世在韩家那两年,对韩家众人的性格喜好,她早有了解。
韩家的主子,从未有人踏足过颜家村。
当初她父母成亲的时候,还是在县城办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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