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又在院子里转了转,到了八点苏渺她们扛着小板凳就要去看节目。
嫂子婶婶们也都是要去的,就留着那桌喝得不亦乐乎的男人们看家。
空荡荡的晒谷场坐下全村人的人都不是问题,平时搞什么活动或者开什么大会都是在这里。
村里没有搭什么舞台,只在前年的时候在晒谷场装了几个大灯,搞活动的时候才会开启,电费从村里的账上出。
没有大幕,演出的村民就站在最中央,其他人搬了小板凳围成一大圈,到谁的节目谁就上场,演完了又当回观众在下头鼓掌。
苏渺这群孩子自然而然的是能坐到没有任何遮挡的最前排,二伯母她们坐在孩子们后面,她还特地用个簸箕装了吃食零嘴过来。
有糖饼点心、瓜子花生、自己晒的红薯干、还有好几个大柑果。
八点半,等人差不多坐定了,苏家村除夕晚会也即将开始了,五伯父拿着话筒在大音响旁调试,听说大音响是到县里租来的,要花钱的。
苏渺好奇的问:“五伯父是主持人吗?”
二伯母说:“是啊,这样的晚会都是村主任做主持人的,你五伯父现在是我们的村主任呢。”
“哇!五伯父竟然当官啦!那之前的村主任是不是因为他儿子的事被噜了?”
“那可不!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还让他继续当啊。当初不少人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那么信他儿子的。”
因为当时很快就回城了,自家人也没有被骗到,所以村里诈骗案的后续苏渺没有跟进,现在刚好问一问。
几个伯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那韦三坏得很,不知道上哪认识的这帮人,就跟着他们坑蒙拐骗。”
“听公安说,来我们村骗钱还是韦三主动出的主意!他和那群人说他爸是村主任,他带人回来肯定很多人都会信的,比去那些陌生的村子更有胜算,真是黑心肝。”
苏渺听出关键词:“所以韦三不是受骗者,而是主动作案,并且在案件中占主导作用。一群人,那伙人很多吗?”
四伯母愤愤不平的说:“有五个人呢!都是托!当时演得真好嘿!一点也看不出来。”
旁边一个别家的婶子听到她们的谈论,也凑过来说:“是啊是啊,从进村的那一脚就在下套了,拉他们来的司机死活不愿意收车费,只求投资时带上他。
那专家带着两个小徒弟,弄了好多假证书什么的,都盖了萝卜印,整的跟真的一样,还当着全村的面做实验,一点都不露怯的。”
七伯母抢着说:“还有还有,还有一个是假扮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后面才来的,说是来做投资监督的,要求村里代表签合同和担保,发瘟的扑街,差点把七叔公害到。”
苏渺点点头,真是一环接一环的骗局啊,也怨不得村里那么多人能上当,村主任,科研院,县政府,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很有权威的人物和机构。
“那现在人抓着了吗?之前那个村主任事先知不知情的?”
“韦三和那个司机被抓住了,其他人拿着钱跑了,他爸事先也不知道他是骗人的,事发之后被亲戚们逼着还钱。那么多钱他一下子哪里拿得出来嘛,年前带着一家子躲出去了。”
苏渺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看到村口的小卖部没开门,还以为他们家过年都休息呢。”
“那小卖部都已经搬空了,够呛能再开的,不过话说回来,买个什么东西还真挺不方便的,打电话也得跑到隔壁村。”
“那伯父伯母们可以去盘下来继续做呀,什么都是现成,电话线也给拉好了,把货一进,就能开张。现在他们家缺钱,应该能砍砍价。”
其他几个伯母笑说自家哪有这么多钱开小卖部呢,二伯母却将她的话记下来了。
此时,五伯父已经走到了台前开始说开场白,有趣的是,因为是自村的晚会,他直接说的壮话,苏渺以前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晚会。
第一个开场的是走秀,学着电视里的模特,村民们穿上花红柳绿的新衣服,绕着圈走台步摆姿势。
还有扛着锄头,挎着鱼篓,甩着两根莴笋的……
总之运用的都是乡村最本土的元素,表演的村民们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与熟人一对视,忍不住“噗嗤”的笑场了,惹得观众也笑成一片。
接下来还有舞蹈、合唱、小品等节目,虽然大家的表演水平都是半桶水,但是现场的气氛其乐融融,比在县里大剧院看演出的氛围还火热几分。
360°环绕式舞台可比平时的舞台要难演的咧,村民们可不懂这些,反正都是自己村的人,放得可开了,没有怯场一说,一人就能掌控全场。
真真是乡村大舞台,够胆你就来!
到了山歌对唱的环节,二伯母把零食往旁边人手里一塞就上去了。
苏渺惊奇的说:“二伯母要唱山歌啊?”
七伯母说:“你二伯母嗓子可亮了,年轻的时候对歌,一人能顶一个团!”
壮族的山歌是壮族人民用壮话演唱的民间歌谣,分为不同的曲目、音调与内容。
有苦歌、风俗歌、生产劳动歌、盘歌、历史歌、时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