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有个足球场,比标准的球场要小一些,是平时学生们上体育课的地方。
现在还没有条件弄塑胶跑道,球场上还都是真的泥土地,每当雨季过后,球场上的草全都疯涨起来。
自然课的老师最喜欢带学生来这里认植物,苏渺认识的种类不太多,但是她特别喜欢含羞草和蒲公英。
相对于其他野草来说,这两种是为数不多比较动态,可以给人回应的植物。
只要轻轻触碰,原本张开的含羞草就会将自己的枝叶合拢起来,当身边的风吹草动渐渐平息,它又会悄悄的舒展开,像一位有着极强自我保护意识的小女孩儿。
相对于含羞草,蒲公英则是自由洒脱的代表,轻轻吹一口气,它就能乘风飞出老远。
当然它也有缺点,那就是表现力过强,若是摘它的时候多使了一些劲儿,它骄傲的小翅膀,就会按捺不住扑哧扑哧往下掉,都等不到那一阵向上的风。
所以苏渺每次摘蒲公英的时候,都会用指甲一掐,轻轻的摘下,就能得到一团饱满的小绒球。
每当操场上的草高到一定程度,就到了初一孩子的劳动课时间,年年如此,一届不落。
每个班级都被划分了负责区域,班级里又自己分了小组,去库房领了装草的大竹筐,锄头和手套得自己从家里带。
像马文杰这种外地住校的同学,倒是可以在库房领,登记了名字和领取的时间,归还的时候再划掉。
因为都还是孩子,所以镰刀是不允许带的,至于锄头的大小长短倒是没有规定。
苏渺家里没有锄头,就和邻居现借了一把小锄头,短短的得弯下腰来锄,但是胜在便捷省力。
到了锄草这天,同学们把带去的锄头都摆靠在教室后头的墙边,看起来像下一秒就要开始工农武装起义似的。
终于到了最后一节课,初一的同学们扛着锄头就往球场跑,那场面就和被从笼子里放开的群鸡一样热闹。
两个劳动课的老师早就等在球场了,把每个班级的负责区域划分清楚,大家就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已经停雨三天了,大太阳把泥土地晒得有些干巴了,突然这么多人乌央乌央的一起锄草,尘土渐渐扬起,弥漫在空中。
不一会儿,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灰尘,大家变得灰头土脸,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
同学们都是孩子心性并不怕脏,每个组之间还互相打比赛,看看谁锄得最快。
“加油!加油!加油!”隔壁班传来加油声,引得大家纷纷转头去看。
王鑫正挥舞着一把超大的锄头,和另一位同学打擂台,划了两道直线,看谁最先锄完。
这么有趣的事情可不止吸引了他们班的同学,连相邻几个班的也凑过去看热闹。
张碧莲也拉着苏渺过去看,指着王鑫哈哈大笑:“他上哪找的这么大个锄头,竖起来都和他一样高了,亏得他还能舞得动。”
苏渺看着好友活蹦乱踢的样子,觉得搞笑又觉得有点丢脸,可惜现在没有录影机,不然她高低得录下来,等他大了放出来笑他。
同学们看得热闹,劳动委员马文杰不满意了,跑过来直嚷嚷:“干什么!干什么!自己有什么任务不知道吗?光看热闹不干活。”
“我们就看一看,几分钟的事儿,不会耽误的。”有同学说道。
“那不行,现在是劳动课,我是劳动委员,你们都得听我的,赶紧回来锄草!”
同学们都不甘心的往回走,黄佳期撇了撇嘴:“切!拿着鸡毛当令箭。”
集训队的人数本来比别班的少,一样大的地方自然干得要比别班的慢些,马文杰看着自己班落后的进度,急得直跳脚。
“快快快!怎么这么慢呀!你们看看别人都要干完了,你们速度怎么这么慢。”
他在自己班级的小分地里,蹿来蹿去,指导指导那个,催促催促这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苏渺本来就怕热,被太阳晒了一会儿,脑袋开始有些发晕,马文杰又在旁边嗡嗡嗡地叫着,像只烦人的苍蝇,让她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我说你别转了,有那功夫你也锄两根草,进度不就赶上了吗?只出张嘴有什么用?”
马文杰一脸激动的跑过来,像是终于抓到了别人错处的样子:“哈!苏渺!我就知道你不服气,你没当过班干部,现在看着我当了劳动委员嫉妒了吧?”
苏渺直接气笑了:“我嫉妒你什么?我嫉妒你能狐假虎威,还是嫉妒你像只跳蚤蹦来蹦去,赶紧起开,不干活就别挡道。”
她把锄下来的草拔到簸箕上,张碧莲拿起簸箕往大竹筐里倒。
草实在是太多了,免不了会飞出来一些,正好盖到了站在簸箕旁的马文杰鞋子上。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呀”的一声跳了起来。
“苏渺!你这是在打击报复!我这是新买的鞋子,你故意把它弄脏,我告诉老师去!”
苏渺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不是,大哥你碰瓷呢?已经不是十岁小孩了咋还那么幼稚呢!
张碧莲翻了个白眼说:“草是我撒的,你指着苏渺干嘛?都说了今天要干活你穿什么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