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带毒二十余载,叶风阑这毒非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于是就算毒萝不说,两人也只能死皮赖脸住在毒宗。
群山之上,仙雾缭绕。
凉亭之中,两人对坐。
灰衣男子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重重拍在石桌上,对面的老者才从铺满桌子的一堆草药中挑出其中一株。
“终于找到了。”
今周虚用手帕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剑,说:“钟老头,你这宗里来了些不速之客呀。”
“无妨。”
钟老摆摆手,心思却全然在手中那株极小的草药上,“不过是些年轻人罢了,且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此时,一个稍显富态的身影拄着结实的木棍第一个登上了山顶。
他看了一圈没找到熟悉的王宣师兄,汗已经顺着脖颈一路向下。
脖子感受到一阵清凉。
张无缺瞳孔震大,脚下一个滑溜的步子,顺势躲开。
“今师伯!你这是做什么!”
“历练。”
今周虚没有给张无缺多的反应时间,一拳头冲着他的脸袭去。
张无缺这下明白了王宣师兄昨日临走前那种“祝你们好运”的眼神究竟从何而来。
合着他们爬完山,上面是这尊大佛等着他们啊!
早知道他就跟苏奕那小子学,在半山腰上休息得了,话说那家伙不会是早就猜到山上有“埋伏”吧。
太贼了!
张无缺正在心里骂娘呢,都贴到鼻子上了的拳头没有落下,今周虚从他眼前一晃,没影了。
“在这儿呢,傻小子。”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接着他便感觉腰上一痛。
咕咚咕咚向山下滚去。
此时正在拼命往山上爬的众人,就看着一条圆滚滚让什么东西滚了下去。
正在木墩子上休息的苏奕一眼就看清了,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不是别人,正是第一个登顶的他的好兄弟──张无缺。
“好家伙。”
“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飞快追了下去,试图拦住落速奇快的张无极。
可耳畔又传来了咕咚咕咚的翻滚声。
大家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苏奕停下了脚步,眼睛瞪了老大,那正朝着他们这儿滚来的,居然是温酌。
“诶哟。”
张无极触到了树木回弹,总算是停了下来。
当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看清第二个被今周虚打下来的人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今师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在今周虚眼里,众生平等,这群人在他面前就是一群手脚不太灵活的小孩,女孩一脚,男孩更是两脚。
今周虚在连着踢下两人后,心情愉悦的回到了凉亭里,和钟老说起了一些有的没的。
而此时山脚,楚惟用手挡着额头阳光,“什么情况?”
“有落石?”
花明野也用手挡着没有眼罩那边眼睛的阳光。
宋归时笑着说:“你们俩可以治治眼睛了。”
“吃饭了。”
正好这时刘纹平大喊了一声。
宋归时道:“看,大夫来了。”
楚惟和花明野竟同时翻了个白眼,三人回到院子里,叶风阑刚从药桶里出来,湿透的头发粘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下颚落在地上。
他就这样虚虚地依靠着门站着,看着小舟兴奋地在院子里跑着,追逐着蝴蝶。
那蝴蝶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冶的花色。
见三人回来,刘纹平把卖相吓人的菜放在桌子上。
楚惟望了一眼暂且称之为菜的东西,问身后两人:“谁敢第一个吃?”
“大夫得最后吃。”
两人还没回答,刘纹平就先抢答了。
说着,他就被烟熏火燎呛的咳嗽了两声。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要是他们被这菜毒死了,还能有个人把他们救活。
楚惟打了个寒颤。
“刘纹平,你还是别学做菜了。”
不是来了毒宗就得制毒的啊。
花明野退缩了,“要不我去把那个丫头骗来尝第一口吧。”
不是他们不想尝试。
有的人做菜,不仅卖相好而且口味佳,有的人做菜虽然卖相难看,但细品入味了,尚能入口,但刘纹平做菜,不仅卖相难看,而且苦的可以入药了。
入味和入药,还是有区别的。
“死独眼,你又想害我!”
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几个人熟练地往围墙上看。
毒萝一如既往赤着脚,不知何时坐在了围墙上。
她站起来,脚尖轻轻一点,平稳的落在──花明野的脚上。
狠狠踩了一脚。
“你干嘛!”花明野一把拽住毒萝的辫子。
毫无怜香惜玉,全是仇恨。
“你再不放开,今天晚上你就往你哥哥药桶里下毒。”
花明野咬咬牙,松开手,把自己的脚从毒萝的脚下抽了出来。
在两人身后的宋归时却突然笑笑,“不要在饭前打情骂俏哦。”
“我只看出来打和骂,”楚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