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魏涛的剑要落在叶风阑的脖子上,九悲悯还想劝阻一番,这时,屋外突然飞来一把周身带着火光的利剑,直勾勾冲着床榻,将魏涛的剑一下挡开,插在床沿上,离叶风阑的胳臂只有一寸。
魏涛踉跄两下,胳膊一阵发麻。
屋外响起带着笑的男声。
“我许你们杀那姓楚的小子,可没许你们动他。”
叶风阑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那把擦破自己袖子的无鞘剑,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来了。
万慈门一行人退至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
九悲悯对着院子里喊:“何人?”
空中飘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插在床沿上的无鞘剑突然松动,向屋外飞去,顺着无鞘剑的方向,一个弟子大喊:“门主,人在屋顶上!”
九悲悯抬头看,只见屋顶上坐着一个赤足的白袍银纹的黑发男子。此人胸膛半露,一片莹白的肌肤,眉眼修长疏朗,双目含笑,长发散在肩后,无鞘剑自觉回到了他的腰上缠绕。
这人年岁看着不大,可怕的是,他居然看不透这男子功法内力。
“你是何人?”
雪未销拨弄着手上的珠串,嘴角扯开一抹笑:“你在我的地盘,却问我是谁,实在好笑。”
九悲悯道:“你是影卫?”
这种程度,影卫中恐怕也只能是那四位中的一位。
九悲悯又道:“你是风花雪月中哪一位?”
雪未销像突然来了兴致,改了懒洋洋的姿态,稍微坐正了些,纠正道:“你说错了,是雪月风花。”
九悲悯觉得他大概知道屋顶上这位是谁了。
雪未销摸着脸颊,漫不经心道:“雪月风花,雪未销。”
“雪未销,他是雪未销!”
万慈门几个弟子一下子炸开了锅。
九悲悯知道他此时也稳定不了这些弟子们的心。
传闻雪未销是四大影卫中做事最惨无人道,心狠手辣的一位,凡是他经手的事件,不管是调查还是杀人,他必定先为城中下一场雪,然后血流成河,那些尸体甚至无一具是完整的,他带回影卫堂的人,死状也是血淋淋,惨不忍睹。
不怕高手,就怕疯子。
正好魏涛从屋子里提着剑出来,九悲悯瞥了一眼屋内的叶风阑,转头对屋顶上的人道:“雪影方才的举动何意,虽然签了共治契约,但这是我们五宗三门的家事,难不成王上也要插手?”
“家事?”
雪未销一甩袖子,“的确是家事,不过是我们影卫的家事。他,你们动不了。
九悲悯一眯眼睛,疑惑道:“他是何人?”
雪未销呵呵一笑,“连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九门主当真有趣,他那把剑你还不认识?那可是当年剑指万慈门的白老的佩剑,无过剑,至于这位嘛,自然就是白老的徒弟,我们大名鼎鼎的风影,风夜阑啊。”
风夜阑!
接着,屋内的叶风阑便感觉院子里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变的十分古怪。
雪未销懒洋洋地靠在瓦片上,道:“好啦,我今日说了许多,都有些困倦了,你们就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不想见血,先滚吧。”
魏涛已然有入魔的架势,闻言,一踩井沿,跃至屋顶上。
九悲悯大叫不妙,这魏涛对上雪未销无异于送死。
但魏涛已经到了雪未销脸上,雪未销冷笑一声,须臾间出掌,一击在魏涛胸膛,自己平稳落在万慈门众人面前。
只见屋顶上的魏涛先是僵硬了许久,然后便开始摇摇晃晃,接着一口血自口中喷出,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从屋顶上滚下,砸在草垛里。
“魏少侠!”
“魏少侠!”
几个弟子冲过去查看魏涛伤势,却发现那草垛里全是兵器,此时的魏涛早已被扎穿,样子十分可怖,几个弟子木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这雪未销是早知道这草垛里藏有兵器?
雪未销没理会那些人的动作,他笑得邪魅,将手拿出来放在九悲悯眼前,九悲悯便看见他的两根手指中捏着一枚带血的牙齿——是方才他一掌后从魏涛口中掉出的。
“九门主,不知这位是不是你的弟子,总归可以留作纪念。”
“王上可知你擅离职守出现在琼州?”九悲悯试图和雪未销好好交谈,终是忍无可忍,两边青筋暴起,他一声“震天地。”突然一掌出,震天地内力磅礴,甚至可以隔山打牛,一时地动山摇,气吞山河,叶风阑摇了摇头,这是正好如了雪未销的愿。
雪未销勾唇一笑,直直对上九悲悯的掌。
“不知九门主可曾听过我的无鞘白眠掌。看起来应该是不曾听过。”
两股内力在相接的掌心处碰撞,一开始九悲悯更胜一筹,差点把雪未销逼得后退,可雪未销不但不怕,还笑得十分灿烂阳光,接着两掌相接出竟然发出滋滋的炽烤声,雪未销将自己看似软绵绵又雪白的内力一寸一寸往九悲悯的身体里送。
“王上自然不知情,不过你们若死在这里,就无人知晓了。”
雪未销在往他体内送内力?
不对!
九悲悯发现了不对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