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宋归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叶风阑所说,那日在梦都遗迹中江渡所使亦是巫族邪术,难不成当年飘渺长尊并没有将所有巫族杀绝,活下来的巫族又与云鬼楼有了交易。
受不了一直被无视的花明野用头狠狠撞在宋归时胸口。
宋归时干咳了一下,回过神,面不改色调侃,“人小力气还不小。”
“快把这铁链解开带我走,你是生怕我们不被发现吗?”
“你这铁链我也没钥匙打开。”宋归时替花明野整理好胸口暴露,“不过不急,我头有些晕,先坐会儿。”
此时外面说不准是天罗地网。
卢渐清不敢杀他,也没必要杀他,可他依旧看不惯他,想借他人之手除了自己。卢渐清此人就是如此,如今还和巫族和云鬼楼扯上关系。
暴露他的行踪让人追杀他的,怕也是这小子。
自己如今虚弱,小舟又在吸收剑灵,送上门来,卢渐清肯定会放出风声,引得那些人来杀他。
楼中想杀了他取而代之的如过江之鲫,如荣绿竹所说,他躺在冰床上那三日都有十个。
杀手,到底凉薄。
而卢渐清迟迟不进来查看和催促,正好印证了他这个想法。
不过,他竟然敢动小舟,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花明野问:“那要等到何时?”
“等外面的人等不住了,等我这阵头晕过去。”宋归时答着,揉着太阳穴在一堆刑具旁挑了个空位坐下,闭目养神。
。
这几日,寒石城中大批人马散去。
大家都没找到这个所谓的遗迹,只觉被人戏耍,但又无处说理,无处发泄。
好在大家都没找到遗迹。
各家心里便舒坦很多。
城外,五宗三门的搜山没持续几日,先是医宗离去,接着天舞宗、浮玉宗和罗光门就以各种理由跟着离开。
其实早在共治契约成后,五宗三门这所谓的联盟就已经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此次各门各派来找遗迹亦是如此,看似一派和谐,实则尔虞我诈各自提防。
若不是小冯老在荒山上突然暴毙,几个宗门觉得遗迹有可能在山上,他们也不可能这般齐心,一片地一片地搜寻过去。
魏涛面色憔悴,有些麻木的坐在石头上,他已经几日未合眼。
这几天,他不断听到各种各样的人在他耳边叹气附上节哀二字。
这些人说替他们找楚惟几人是假,借着这个由头在山上找遗迹才是真,魏涛不觉握紧拳头。
当真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师父生前与各家为善,死后这些虚情假意的人便连演也懒得演了,看他们乐游门没落,谁都要来踩上一脚。
夏参从城中匆匆赶回,带来了一些吃食,不断劝慰魏涛吃一些。
“九门主已经让人封山多日,那布置便是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那荒山上野兽众多,他们几人说不定已经被野兽分尸了,或是掉到那万丈悬崖底去了。”
魏涛木讷道:“他们杀了师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参急道,“师兄。”
自师父死后,魏涛就跟魔怔了一般,先是把禾良连骂带踹赶回了乐游门,然后就是不吃不喝不睡,日夜寻山。
魏涛和小冯老的情分不同,是小冯老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情同父子,听说若不是小冯老出手,魏涛早已跟他的双亲去了。
夏参是真的担心这人就这样一蹶不振下去,正想再劝几句,就见九悲悯一脸严肃从山上下来,手上还拿着什么。
待他走近些,夏参想先喊声九门主以示礼貌,却被九悲悯制止,“看看吧。”
夏参接过九悲悯递来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你们要找的人在风陵城令院,勿谢。
“这是刚刚城中百姓交给我门下弟子的。”
九悲悯解释道:“令院是朝廷的情报组织,我可不知道他们会随意收留来路不明的人。”
夏参吃惊道:“他们之中,有朝廷的人?”
是那个王姑娘,还是那个白衣公子,又或者是那个红衣公子?
九悲悯摇摇头,“还不知晓,也可能是陷阱,我先带几个弟子去风陵城瞧瞧,这儿有我师弟今周虚在,倒也放心。二位贤侄放心,就算不是冯老当年救我师弟,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师父枉死。”
魏涛挺起背:“……我也去。”
夏参道:“你这个样子,走几步都会昏倒,你去什么?”
魏涛突然像恶狼夺食般抢过夏参手里的包子,一股脑全都塞了两个进自己嘴里,他艰难咀嚼着,腮帮子鼓的要炸,胃里一反酸,差点全吐出来。
他又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咽下包子,眼泪夹杂着鼻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要去,……让我去。”
夏参一阵莫名苦涩,抬头寻求九悲悯帮助。
九悲悯闭上眼摇摇头。
“……”
“执念太深,让他去吧。”
。
风陵城令院。
楚惟杵在边上,看李大夫喂叶风阑喝了口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