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言刚刚还想谁能让大师兄如此狼狈,若涉及楚惟,恐怕出手的就是叶公子,那怪不得。
宁之言攥着手绢,捂着嘴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稚生你说。”
师姐,你刚刚说不着寸缕时怎么没想到自己是姑娘家家。
稚生无辜地看着宁之言,学着她的样子捂上了嘴,扭捏着道:“我还是个孩子,这话,二师兄你说吧。”
李博清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红色,他咳嗽了两声道:“大师兄,我觉得你还是别听了,我怕你又气晕过去。”
“我要听,”李博清咬牙切齿,用劲把李博清这件外衣穿在身上,好像跟这衣服有仇一般。
李博清把地上的李仲阳扶了起来,小声道:“就是,就是,‘采花贼是也’几个字罢了。”
“楚惟!”
李仲阳这一声楚惟,喊得惊天地泣鬼神,成功惊起树林的群鸟,前头早已驾马离开的人都要问一句身边人是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若是楚惟少走几步,估计都得被他喊得回来看看。
李仲阳的表情很是怨恨,他现在这副样子几人从未见过,他从牙缝里蹦出:“他在门派时你们都还没拜入师门。”
稚生本来有些害怕李仲阳这副样子,听到这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道:“原来他也是罗光门的弟子,怪不得能看到大师兄的古楼阵上空布下的符咒网。”
李仲阳冷笑,都过了十二年了,他竟还能记得如何用符。
稚生天真地又接着问:“可为何我入师门后从未听说过楚惟这个名字?”
按道理来说能学到这些,必定是他们进了他们内门的弟子,内门除了门主还有三个长老,可都从未听说他们有什么已经不在门内的弟子。
“你年纪小,听到的不多,此人不是学有所成出的师门,他是偷了东西被逐出去的。”李仲阳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为了强行掩饰,伸手摸了摸稚生的脑袋,全然一副慈爱大师兄模样,他对李博清道:“博清,你与他算是擦肩而过,他是楚冠北的儿子。”
楚惟离开罗光门的第二年,刚好罗光门重新招收弟子,李博清就是在这时候加入的门派。
“楚惟是楚冠北的儿子?”
李博清还没什么表示,这次宁之言诧异了。
李仲阳重重地道:“是。”
“居然是他。”宁之言垂下眸子。
楚冠北这个名字,不只是罗光门,整个四方城都将他视作禁忌,宁之言作为宁家嫡女,自然是听说过的。
只是她虽不了解当年的事,可也有所耳闻,内门三位长老们包括她师父都对此人避之不谈,谈之色变,因为那个共治契约。
但这共治契约反而抬高了世家的地位。
所以,江湖中人也许恨他唾弃他,但他们五大世家有此地位,还得谢谢这位曾经的武林盟主。
这时几辆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马车中传来女子的笑声,还有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说什么李仲阳,什么采花贼被抓之类。
李仲阳缩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屈辱,慢慢握紧拳头,突然就感觉有什么滑溜的东西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他疑惑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当即看到手上粘上的不明粘稠状物,散发着蛋腥味。
宁之言补充道:“对了师兄,刚刚忘了说了,还有路过的人还往你头上扔了鸡蛋。”
“楚惟——”李仲阳眼看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要在师弟师妹面前爆发,想到师父说见之必杀,顺了口气,反正是个将死之人,自己何必置气,“顺路肯定是幌子,他们往这个方向走,一定也是冲着寒石城的遗迹去的。”
万一那千古遗迹中有能让经脉愈合的奇药,李仲阳不愿想。
“他们如此羞辱我,就是羞辱罗光门,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辱没了罗光门的脸面。”
李博清和李稚生向来听李仲阳这位大师兄的话,跟着点点头。
“可,大师兄,即便楚惟是楚冠北的儿子,他们为何要这般对你?”宁之言疑惑道。
李仲阳烦躁,那两人莫不是路上给宁之言灌了什么药,怎么今日胳膊肘一直往外拐,“当年他因偷窃我东西被当场捉住,才被师父用了刑打断了经脉赶出去,他自然是恨我的。”
“偷了何物竟要用此酷刑?”
“言言,这些事等回了门里再说。”李仲阳打断了宁之言的询问。“对了,楚惟边上那个白衣公子,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那人举止打扮都不像寻常人家,武功更是上乘,若是五宗三门或是七大门派的弟子,那些老家伙没道理藏着不显露出来。
他刚刚说他是朝廷的人,难不成是什么高官之子或是世家子弟。
那还真不好动。
宁之言感觉到李仲阳的隐瞒,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稚生这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明显是叛变了。
她怕乱说的话,会被稚生拆穿,只照搬照抄了刘纹平的话:“大师兄是说叶公子么,我也不太清楚,他似乎就是一个江湖剑客。”
听宁之言这么说,李仲阳稍微松了口气。
确实,在有名望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