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马车外,稚生咬了口馍,说。
楚惟一只手搭在腿上,瞥了眼旁边啃的津津有味的小屁孩,问:“奇怪什么?”
稚生认真地答:“按照师姐的性格,这会儿应该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果然碰上叶公子,也含蓄了许多。”
“切,还以为韩免教出来的弟子能有多少能耐。”
楚惟话音刚落,突然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马车前的路不再是刚刚的山林小路,面前平地起了一座四层的高楼。
楼没有窗户和门,全是红色的布帘,吊满了红色灯笼。
稚生嘴里的一口馍还来不及嚼便一口咽了下去,指着楼激动地说:“古楼阵法,这是古楼阵法!”
“怎么回事?”叶风阑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里面钻了出来,宁之言紧随其后,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宁之言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切除了马车都消失了,连天空都暗的不像话,看着那座四层古楼,她道:“果然是古楼阵法。”
古楼阵法是罗光门绝学之一,相当于天罗地网。
入此阵者必须要入古楼之中以求生路,可进了古楼就是入阵,万劫不复,后退无路,他们现在在此处就是进退两难。
宁之言一下就知道来人是谁,对着空中喊道:“大师兄,抓我回去何必要这么大排场呢?”
古楼阵法,整个罗光门除了师父,也就大师兄学成了一星半点,像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师父都懒得教他们这个。
无人回应。
叶风阑看着宁之言说话那个方向,忽然看见古楼的屋顶有什么在闪烁,他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被宁之言拦住,“不要进去,这阵法很诡异,进去了我也出不来的。”
叶风阑道:“这阵法有破绽。”
“啊?”宁之言像知道了什么喜事,眨眨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屋顶,那闪烁的地方已经和别处没什么不同。
宁之言眯起眼睛看,果然同样发现了阵法的那处薄弱。
符咒的阵法最讲究的就是布阵之人所念之咒和符的摆法、位置、数量,以及人在布阵时的倾注心力。
师兄一定是在那少用了一张符。
楚惟指了指上空,懒洋洋地道:“那地方的确是突破口,可你师兄似乎在咱们头顶多加了几道符。”
闻言,宁之言抽出一张黄色符咒,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她手中符咒燃起火焰,将符咒往上空一扔,上面丝线状的天罗地网立刻在她眼前显现。
那东西肉眼看不出来,需要用界符才能显现,稚生仰着脖子问:“楚公子,你挺还懂符阵的。”
听到稚生稚嫩的声音,楚惟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整个大陆会符阵的宗门只有罗光门,其余一些也只能通过查阅古籍懂些大概,聪明些的,就像叶风阑,就能通过阅历和翻阅古籍看出此阵的破绽。
但显然,肉眼鉴符并不包括在古籍这些知识之内。
眼看着楚惟编不出话,稚生这小孩已经要爬到他身上,叶风阑只能帮忙解释:“因为他练的心法诡异,眼睛异于常人,总能看见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楚惟的左眼和普通人确实有些区别,他的眼皮有一点点耷拉,眼白里有一小块红色,但不仔细看看不出。
稚生捏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端详着,却被宁之言打断。
“稚生,先别闹了,正事要紧。”
宁之言观察着上空的符咒分布,大师兄这阵该布符的地方没布,不该布的地方倒是没少布,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责骂。
稚生道:“哦。”
只见宁之言手中持符,白净的小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
上空掀起大火,叶风阑闭上眼睛,抽出无过剑挡在身前,凛冽的寒气抵挡着滚烫的洪岩。
宁之言想用火符烧掉这片符海。
叶风阑喊了声楚惟,楚惟当即明白他要做些什么,一个转身到他了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楚惟伸出手,叶风阑一跃踩在他的手臂上,抓准时机从火光中寻了个口子,直接往那屋顶飞去。
上空的符没完全烧毁,等火符燃烧殆尽后网又重新长回来。
口子越来越小,眼看要将叶风阑弹回来,宁之言一咬牙,对旁边的稚生道:“稚生,助我。”
“好,师姐!”稚生站到宁之言身后,捏着两张符咒,额头上显现出一个火字一般的金色轮廓。
稚生虽才入师门两年,但天赋异常惊人,有望继承韩免衣钵,现如今已经跟着宁之言他们这些年长的几位一同学习阵法。
宁之言嘴里的咒语越念越急促,火势如破竹,愈演愈烈。
叶风阑挥剑将上空砍出一道出路,整个人跃了进去,落在屋顶上。
头上是熊熊烈火,可底下的人甚至面前的楼却都没有一丝影响。
这要是在别处绝对是一方奇象,宁之言余光看见白色身影稳稳落在屋顶上。
下一刻,眼前的古楼轰然倒塌,叶风阑在古楼上轻轻一跃,要落到地上时,原本干净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师兄,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