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几个小时前陆屹川才刚刚见到。
他叫人挖出了蒋思楠父母的骨灰盒,而一眨眼,谭风就将慕南乔的骨灰盒放在了他的面前。
陆屹川心口像被挖开一条深深的口子,他看着那个小小的罐子,慌张的笑了下,随后摇了下脑袋。
“不,你在骗我……”陆屹川眼睛通红,看向谭风,语气里全是凌乱:“谭风,我知道你怪我那么伤害乔乔,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作什么,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乔乔一面,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乔乔一定想知道孩子的消息。”
谭风关上了钢琴盖,将轮椅转了过来,正对着陆屹川,语气还是无波无澜:“我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恨什么人,乔乔已经死了,爱也好,恨也好,都一起埋进了土里,陆总也看开些吧。我还要去备下午的课,陆总请自便。”
见他要走,陆屹川的耐心终于被耗到了尽头,他猛的冲到了谭风的面前,用鞋底抵住轮椅。
谭风终于冷笑:“怎么,陆总是打算连我也一起逼死?”
陆屹川死死的咬着牙齿,一字一句,“乔乔现在哪儿。”
谭风微微仰着脑袋盯着陆屹川,安静的保持沉默。
陆屹川眼神一狠,一把扯住谭风的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拽了起来。
谭风腿疾已有多年,两条腿因为肌肉萎缩显得异常细弱,被陆屹川这么攥住衣领,看起来就好像是这挂在房檐下的破旧娃娃。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把乔乔藏到哪里去了。”
谭风眼神挑衅:“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陆屹川发狠的把谭风朝地上扔去——
“哐当!”
谭风的身体砸在轮椅上,一起翻在了地上。
毕司哲看的心惊胆战,忙的飞奔上去,将谭风从地上扶起来。
陆屹川像是头被闯了领地的狮子,已经完全失了控,可越是这么逼谭风,谭风就更不可能把慕南乔的下落说出来。
毕司哲把轮椅扶起来,让谭风的手扶着轮椅的扶手上,嘴里为陆屹川说话:“谭先生,您理解一下,陆总只是想见慕小姐,他不是有意要伤害您。”
谭风撑着扶手,慢慢的挪回到了轮椅上。
他把掉在地上的毛毯铺在膝盖上,掩盖住萎缩的双腿,这才淡淡道:“不管你们信不信,乔乔确实已经不在了。”
陆屹川看着他,随后转头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个小罐子,重重往地上一砸——
“陆总!”
罐子瞬间四分五裂,毕司哲赶紧奔了过去,然后就发现地上除了罐子的碎片,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个空罐子。
陆屹川表情松缓下来,看向谭风。
谭风:“你就没有考虑过,这里面装着的,真的是乔乔的吗。”
不等陆屹川回答,谭风又是笑了声:“不过,陆总都能把怀了自己的孩子的女人丢在房间里等死,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陆屹川的脸色又是一白。
谭风的冷嘲热讽,听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不等陆屹川回答,他又说:“这的确是个空罐子。”
陆屹川:“她在哪。”
谭风:“我说了,乔乔已经死了,拖您的福,生前她留下过医嘱,让我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
陆屹川像是听到了笑话,“你还想用什么理由搪塞我?谭风,你应该知道,如果今天你不告诉我乔乔在哪,我会一直缠着你。”
“我说了,随便。”谭风冷冷的看了过去:“陆总,既然你能来找我,就说明你在其他地方没有找到乔乔,对不对?”
陆屹川眼神微微颤抖起来。
已经过去大半天了,他确实没有受到任何有关于乔乔的信息。这三年来,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
谭风:“陆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人查不到一点踪迹吧。”
陆屹川的胸口终于剧烈的起伏起来。
他心里有了那个答案,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就这么静静的盯着谭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转身离开。
离开小院,陆屹川对毕司哲道:“找人盯着他,他和什么人联系,他出门去什么地方,他买了什么东西,都要回来告诉我。”
他不相信乔乔已经不在了。
他有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忏悔想对她说,她怎么可以死。
毕司哲找了人,24小时监视着谭风的一举一动,就连谭风的手机也被他们用某种手段监听了起来。
这一监视,就是足足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谭风的生活很是稳定且规律。
每天上午六点,他会去家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一些食材,七点到家开始做饭,八点整,就会有学生陆续来上课,大多数情况下,他会留学生吃午餐,上课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送走最后一名学生,谭风就会去院子里打理花草,十点他房间的灯会准时熄灭。
除了偶尔要去医院做检查,拿药,谭风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手机监听那里同样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