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手机重新塞进枕头下面，然后捞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五分钟后，当陆屹川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孟娇娇蜷缩在床上，不停的颤抖。

他赶忙走过去，去拉被子：“娇娇。”

“啊！”

孟娇娇惊声尖叫，浑身抖的像是个筛子，紧紧的裹着被子坐起来，下意识的往床角缩。

陆屹川皱眉：“是我，别怕。”

孟娇娇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双瞳孔里写满了恐惧和慌张，她就这么盯着陆屹川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似的，猛的扑进了陆屹川的怀中：“屹川哥哥……”

陆屹川的手指揉进她的发丝里，声音低沉又温柔：“别怕，你做噩梦了。”

孟娇娇：“屹川哥哥，你会陪着我吗？”

陆屹川沉默了几秒：“嗯。”

孟娇娇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陆屹川让人热了一杯牛奶送到房间里，孟娇娇小口小口喝掉了半杯，崩溃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

陆屹川拂去孟娇娇额头上的冷汗：“你梦见什么了。”

孟娇娇：“不是梦……”

陆屹川：“什么。”

孟娇娇猛然抬起脑袋，似乎想说什么，脸色却又一白，赶紧低下了脑袋，小声：“反正不是梦，屹川哥哥你别问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陆屹川看着她，语气严肃了几分：“娇娇，你是想让我自己去查？”

孟娇娇的眼泪滚了下来，死死的攥着牛奶杯，声音里都是哭腔：“屹川哥哥，你真的别问了，那个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看的……”

陆屹川：“什么东西。”

孟娇娇摇头，下意识的按住了枕头。

陆屹川拿开了孟娇娇的手，去拿那只手机。

孟娇娇惊叫，死死的攥住：“屹川哥哥！”

陆屹川看着孟娇娇，不说话。

孟娇娇无力承受这个男人充满压迫力的视线，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手。

陆屹川将手机拿了过去。

手机界面停在一段视频上。

暂停的画面模模糊糊，陆屹川却看到了一样令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那是陆雨晴学校的校服。

陆屹川的瞳孔陡然间漫上一股凉意，像是意识到这是什么似的，许久许久，手指按下了暂停键。

一阵扭曲的笑声瞬间传了出来。

“把她衣服脱了！”

“哈哈哈，你们看，她内裤居然是蕾丝的，平时装的那么纯，私下还不是个小浪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怕不是知道今天我们会找你，所以故意穿成这个样子的吧。”

“那我们就不要客气喽。”

“……”

画面中，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围聚在一起，他们有的夹着香烟，有的叼着酒瓶，身上的校服随意的系在腰间，全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画面的拍摄者是个女生，陆屹川能听到她时不时发出的哄笑着。

镜头缓缓往前推，靠近人群，前面的两个男生让出一条路出来，然后陆屹川就看到，陆雨晴衣衫不整，满身凌乱的躺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她的双手双脚各自被人按着，蓝色的校服裤子也已经被人扯了下来，脸上不知道沾了什么，眼里写满了无助。

“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陆雨晴绝望的哭喊。

然而她独自一人微小的声音很快就湮灭在了更大的哄笑声中。

对陆雨晴而言，这场暴行才刚刚开始。

拍摄的女生开口说话了，是一个稍显陌生的少女音：“不要一个个磨蹭了好不好，到底谁先来啊，你们不会是不敢了吧，一群孬种。”

“谁说不敢的，我先来！”

一个染着亚马色头发的男生举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呸——”一声吐掉了嘴里的香烟，然后便在震天响的嬉笑声里扑到了陆雨晴的身上。

陆雨晴还在不停的哀求，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这群人就像发情的动物，一个接着一个，进行着这场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暴行……

陆雨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镜头里不停反抗踢蹬的双腿到最后也没了反应，只剩下了机械的肌肉抽搐与痉挛。

刺耳的笑声仿若无数根看不见的密密麻麻的针，无声的刺进陆屹川的每个毛孔，从心底升起的凉意裹挟着剧痛与愤怒在胃里翻滚交织，本就因为吃了蛋糕而不舒服，这下再也控制不住，扔下手机，冲进了厕所——

陆屹川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屹川哥哥！”

孟娇娇连鞋子都不顾穿，忙的跑下床去扶陆屹川。

陆屹川挡开了她的手，扶着洗手池大口大口的喘息。

两只手臂上全是凸起的青筋，一双眼底也全是骇人的血丝，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从地狱刚刚爬回来的恶鬼……

这些年，他无数次梦到雨晴生前经历的事，也无数次的想象过，她被欺负、被羞辱时的无助样子，可不管怎么想，都远远不及，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画面来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