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儿抱着必死的心刺杀八皇子,想弄个大事出来为家人鸣冤。刺杀不成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没想到,八皇子不仅没有责罚她,反而听了她的冤屈为她做主。
总督落马的那一天,她在家人坟前大哭了一场,可是她的家人再也会回不来了,她只是这世上还活着的一缕孤坟野鬼。
她是被安排到去皇子身边伺候的,八皇子也一直带着她在身边麻痹各方势力,对八皇子唯一收下的女子,各方对叶兰儿都很客气,言词间很有恭维。说不定八皇子也学着陛下的长情,皇贵妃如何独宠后宫,可是广为流传。
渐渐的,叶兰儿也生起了心思,她说她只是为了报恩,她已经没处去了,就留在殿下身边当个小丫头端茶倒水,报答殿下的恩情。
陛下来了江南,听说陛下带来很多名门闺秀,是要为皇子们选妃,八皇子的正妃也在其中,叶兰儿跟着去了宴会上,她瞧见那桌上言笑晏晏的女子们,心里又酸又妒,虽然她自觉样貌并不比她们差。
但是身份天差地别。
到了江南,闺秀们没有住在行宫,而是各归各家,这能不能被选为王妃,女子的质素只占很小的比例,要看各家的操作。
唐小芸回到祖父身边,却没有同其他姑娘一样和祖父说在船上的事,后宫娘娘对她的看法。唐肃想上街走走,她便换了男装跟着一起出去。
江南自来富庶地,街上商业非常热闹发达,丝毫没有因为才换了天而萎缩,反而因为圣人来了更添热闹。
短短一路走来就听到不下三个人说是特意来州府,感应陛下天威。
“三十年前我来过一次江南,与此时大不相同。”唐肃感慨说,“陛下此次南巡,殿下外松内紧的布置惹人诟病,风险太大,但他们不知道这真实的太平盛世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虽然不在陛下身边,陛下的心思,殿下倒是摸得准。”
“摸得准,也要肯担责任。”唐小芸说,“若江南没有皇子,就算人人都知道陛下想看什么,也不不过是喊些知根知底的人来演戏给陛下看。”
唐肃点头,“官场也是如此,不是不能做事,不会做事,只是不想担责任,你推我,我推他,一推百了,做不一定有功,不做肯定就不会出错。”
“不是有官员评级制度吗?”
唐肃摇头,“管上管下,就这中不溜丢的管不着。”
“好在现在河清海晏,国家无战事,这些人混混也就过了,要是非常时,这些人,就是祸国殃民。”
“爷爷也不用忧心。”唐小芸说,“朝廷有多少官员啊,要真都个个如殿下那般积极进取,怕也是吃不消。”
“也是。”唐肃说。
“唐相。”两爷孙正说着被人打断,唐肃一抬头,呀,果然背后不要说人,说人人就到了,不是八皇子又是哪个。
八皇子拦住唐肃想要行礼的手,“既然在外面碰到,就不用这么多礼。”
唐小芸拱手行个礼,退到爷爷身后低下头,八皇子只当是唐肃家的小辈,并不过分关注,只噙笑着看着唐肃,“我在关外别的不想,就想唐相的策论题。”
“想唐相的作业了。”
唐肃加封太子少傅,但如今并没有太子,只一旬去给皇子们上半天课,会拿朝廷上的事来给他们布置作业,深受皇子们喜欢。
“殿下既然这么说,等老臣回去,就把这些年的作业整理送到殿下那,交作业也不急,等陛下回京那天交就行。”唐肃说。
原本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却引来一堆作业,八皇子面不改色应好,还要请唐相吃饭。天香楼是一栋高三层的八角楼,要说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太过奢靡,但它就是一个正经吃饭的地方。
“唐相猜此楼背后的主人是谁?”落座后八皇子与唐相闲谈。
唐相却不回答,转问唐小芸,“你猜猜?”
“殿下既然如此发问,此楼背后的主人莫非是刘允亮?”唐小芸并没有思索就回道。刘允亮就是被八皇子拉下的土皇帝。
“你怎么猜是他?”八皇子好奇问,“我这么问,难道不能是我的产业?”
“殿下想要在江南置产,不会选择这么显眼的天香楼。”唐小芸扫一眼四周,“这般奢靡的酒楼,若背后没有硬茬子,犹如稚儿抱黄金行与市中,不能久矣,方才耳闻这楼开了有三年之久,刘允亮升总督正是三年前。”
八皇子点头,“唐相家的子弟果然优秀,推测的有理有据。”
“此楼原是刘允亮的小舅子和人合开的,刘允亮升任总督后,小舅子就把合伙人撇开,自己独占了这天香楼,刘允亮下台,小舅子也入了狱,之前的合伙人不愿意重回伤心地,委托官府拍卖了,他只管拿钱。”
“这楼就被一富商买下,名字都没换,日日迎客,大部分客人竟然不知道这楼曾经换过主人。”八皇子说。
“世事如此,不知道也不耽误继续生活。”唐肃说。就算换个大的,换个皇帝,这人们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
有些事不重要,有些人也不重要。
“我就是有一事不解,刘允亮如此豪横,父皇为什么不杀他?”八皇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