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齐枞汶也不让宫里宫外的揣测,传走调的谣言,直接在朝上说,“皇后嫉妒成性,构陷后妃,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之前还谋害过皇嗣,朕一再容忍,而她变本加厉,如今还出宫去绑架平民做人质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朕十分失望。”
“朕命皇后在地泰宫闭宫思过,无召不得出宫。”
“册封和敏贵妃为皇贵妃,在皇后闭宫思过时,统管后宫。”
“陛下,我朝并没有皇贵妃的封号?”礼部尚书麻着头皮说,这生造一个品级,这后头七七八八的事,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现在有了。”齐枞汶说,他思索片刻,“皇贵妃,位同副后。”
“就照这个意思去办。”
夏伯侯满心愤恨,广平侯瞪住了他,然后出列替皇后认错,“爹娘去世早,是微臣这个长兄没有教育好幼妹,以至于她犯下滔天大错,陛下能保全皇后最后一丝脸面,微臣铭感五内。”
齐枞汶看着他,记得在更早更早之前,他和皇后也是能相敬如宾,和大舅哥也能月下对酒,推心置腹,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是让人唏嘘。
“非是朕不顾念结发之情,就是朕太顾念结发之情,皇后才会一步错,步步错,直到今日的处境。”齐枞汶叹气说,“朕是十分宠爱贵妃,但是自忖对皇后也是给足了正妻的尊重,但是皇后自进宫来和朕渐行渐远,最后背道而驰。”
“当年先帝把她赐婚给朕时,朕是心怀感激,虽然当时都说她无父无母如何能为王妃,但是朕对那些并不看重,朕只希望她贤良淑德,替朕打理好内院,让朕无后顾之忧。”
“到后来,朕只求她一条,顺心。”齐枞汶又叹气,“可惜,就这点她也不愿意做,不是她做不到,是她不愿意做。”
广平侯说皇后父母早逝,想要换取一点怜惜,但是陛下马上就说了,一个父母俱亡的孤女能当王妃,能当皇后,已经是泼天之幸。
“她自持皇后身份,母仪天下,后宫之主,容不得朕心里另有她人,容不得朕有半分轻松愉悦的地方。处处要和朕对着干,朕罚她显得朕不给她脸面,朕不罚她,朕心里真的憋屈的很。”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齐枞汶却是打定主意要大倒苦水,口舌之刀,皇后素来是玩的得心应手,他是不愿和她在小事上相争,但他也忍了太多次。
“微臣诚惶诚恐。”广平侯俯身弃道,“都是微臣教妹无方,微臣愿替妹妹受罚。”
齐枞汶摆手,“朕既然已经罚过,就不会再罚第二次。”
“皇后只要能在地泰宫安生思过,她就永远是地泰宫之主,但若她再有下次,也休怪朕不顾结发之情。”
散朝后,众人都对皇后到底做了什么让陛下忍无可忍,当众揭开家丑,又细数接年来,皇后受到的责罚,就这些,还是陛下百般忍耐的后果,那合着,皇后进宫没干什么正经事,竟给陛下添乱了。
他们是如此热衷帝后失和的原因,连凭空出一个皇贵妃也懒得议论。
亦或是他们都知道,皇后已经彻底失了圣心,后宫中,已经无人是贵妃的对手。皇贵妃位同副后,也许这是陛下最后的妥协。
佑安长公主府里气氛有些压抑,皇后的女儿还住在这里,皇后在宫里已经被闭宫思过,奴仆们都很小心,生怕触了公主的霉头。
但是丽嘉毫无影响,佑安长公主把她接过来,给她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只每日早晚碰面聊几句话,平时长公主并不拘着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想出去玩,只要护卫得当也是去的。
柔嘉就常来长公主府陪丽嘉,丽嘉要出去玩,她也陪着。
这般心情舒畅,丽嘉不但晚上不做噩梦,连小脸也养出二两肉来,终于有些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春枝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佑安长公主好,偷偷在她门外给她磕了好几个头。
佑安长公主听说了都失笑,然后说,“公主身边有这样赤忱之人,是公主之福。”
丽嘉在自个院里学着做花糖,小勺在火上热着,里头搅着糖浆,等熬到时候就用中控的细竹管挑起,往里头吹气就能鼓成花的样子。
集市上的小贩能吹起大公鸡之类的复杂图案,丽嘉学了半天也才只能吹个圆泡泡,但是她打定主意要学会此招,日后好哄柔嘉的孩子,吹的脸颊通红都不放弃。
“你也太笨了吧。”院墙头上突然传出来声音,一个华服小子正坐在那上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在这都看你吹了大半时辰了,一个像样的都没吹出来。”
丽嘉还没开口,春枝先说了,“小公爷,这是公主住所,小公爷还请回避。”
“我知道这是公主居所,我这不没进去吗?”李继说,“再说公主在院子里玩,光天化日下,我和公主说几句话怎么了?”
春枝还要说,丽嘉拦下她,她放下糖棍,“你厉害,你来呀。”
“来就来。”李继说,他要跳下来之前还对春枝说,“你看见没,是公主邀请我进来的。”
春枝福身,转头去给他倒水了。
李继装模做样的拿起竹管吹,虽然第一次也不成形,但是好歹鼓起来了。丽嘉也不嘲笑他,毕竟比自己强多了,就专心给他熬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