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枞汶去荣华宫,难得脸上一丝表情都无,秦云颐请安他也没上前接住她,逗弄了一会小八,就让人把八皇子抱下去,他有话跟贵妃说。
秦云颐见状,让宫人也都回避了。
亲自奉茶给陛下,“是我惹陛下生气了?”
“你和丽嘉乱说什么呢?”齐枞汶开口道,“现在外人正在传你在丽嘉和皇后之间撺掇,你就不能先和丽嘉保持距离吗?”
“我。”秦云颐还没说,齐枞汶又说,“你以为朕去上朝了就不知道你去看丽嘉了?就算朕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
“陛下既然这么说,我以后不去了还不成。”秦云颐说,“我不过也是心疼丽嘉这么小的孩子,困于梦靥,我想着我多少有些经验,也好宽解她。”
“朕知道你是好意。”
“但是你不是丽嘉生母,有些事,你不能做,有些话,你不能说。”齐枞汶说。
“我知道了。”
齐枞汶重重叹了一口气,丽嘉这事,真是让他棘手,“她还让朕去给春枝找人家,朕找的人家,春枝配吗?”
“胡闹。”
秦云颐在一边收拾小八的玩具,并不说话,齐枞汶等了半天没人接话,又看她,“你怎么不说话,还跟朕置气了?”
“没有。”秦云颐说,“不是陛下说的,丽嘉的事我不说为好。”
“朕是让你不要去跟丽嘉说,没说不能跟朕说。”
“我不是丽嘉生母,有些话,在丽嘉面前还是在陛下面前都不能说。”秦云颐说,“陛下已经疑我在中间拱火,我还说什么。”
“你这不是在无理取闹吗?”齐枞汶气道,“朕已经很烦了,你还要让朕更生气吗?”
秦云颐闻言有些心软,想要撒娇服软说不是,结果陛下紧跟着一句,“要不是你给丽嘉乱出主意,朕会这么烦吗?”
秦云颐脸一下冷下来,“陛下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随后一直低头,表明态度没有什么好说的。
齐枞汶枯坐一会,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起身走了。
秦云颐只觉得眼眶发热,有些难堪的偏头把眼泪擦了,妙宁进来,“娘娘,陛下怎么就走了。”
“生气就走了呗。”秦云颐说,“不管他。”
“可是陛下好好的为什么要生气啊?”妙宁不解,自她到荣华宫来,还没见过陛下生娘娘的气呢。
“气我话多呗。”秦云颐说,“我要不是看丽嘉合眼缘,你以为我惜得跟她说那些,可怜孩子被母亲吓成那样,又不敢和父亲说,我要再不出出主意,难道看孩子被逼死?”
“我一片好心被当驴肝肺。”秦云颐忿忿揪着手里的布偶,“还说信我,我不是丽嘉生母,难道我就会害她吗?”
“越想越气。”秦云颐腾的站起,“我去甘泉宫游两圈泄泄火。”
齐枞汶打心里认为一个春枝不值当什么事,如果是他和母亲不和,他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宫人就把事架到下不来的程度,尤其是自己还羽翼未丰的时候。
但是谁叫他疼女儿,既然丽嘉开口了,他也不能直接把春枝给皇后了事,说到底,还是皇后不好,孩子不懂事,她和孩子较什么劲,春枝早已过了花期,之前不着急,现在又急着给春枝找,春枝已经是丽嘉的宫人,她是母后,手也伸的太长。
再有春枝的事是其次,他才知道丽嘉是这么排斥嫁到江家,这是一个问题。他虽然还没考虑江家,但是下意识里,江家是最后一个选择。丽嘉的身体,性格,如今又有忤逆母亲的名声,想有好的选择还是有些为难。
葫芦头胡同,是夹在南北城中间一条狭小的胡同,看着不显,其实里头住的都是高门大户里的豪奴,小门头里头都是精心布置。
崔嬷嬷盘坐在炕上,眼前的小炕桌上摆着暖酒并几碟小菜,面前坐着一个同样富态的嬷嬷,耳朵上挂着金环,胖乎乎的手指上带着两个金戒指一个玛瑙戒指,面上堆着笑,“老姐姐可算是有空了,可让我好请。”
“不是我托架子,你知道,我家夫人病了,这不,我才找着空出来。”崔嬷嬷说。
“知道呢。”柳嬷嬷说,“我们侯爷夫人也天天过去探望,就盼着嫂夫人早些好。”原来这个崔嬷嬷是广平侯夫人身边的嬷嬷,这个柳嬷嬷呢就是夏伯侯夫人身边的嬷嬷。
“其实二夫人无需担忧,不过是替我家夫人进宫去劝劝皇后,这以往都是我家夫人这个大嫂去的,现在也改轮到二嫂进去看看皇后了。”崔嬷嬷说。虽然江家两兄弟各自封侯,夫人也都是当家夫人,但是内里,还是按寻常人家一样,大夫人,二夫人这么的叫。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家夫人比不得大夫人能说会道,也不会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就怕劝不了娘娘。”柳嬷嬷说。
这皇后性子越发执拗,连大夫人都招架不住只能装病应付,夏伯侯夫人不敢进宫也是正常,这不,使着她来打听去地泰宫应对有没有什么诀窍,好歹糊弄过几次,之后还得是大夫人顶上。
要不怎么说是长嫂如母呢。
“其实我说二夫人就是多虑了。”崔嬷嬷抿一口小酒,“娘娘再怎么着,也不过是跟娘家嫂嫂抱怨几句,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