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枞汶等常云初办完亲事才找他进宫,官员成亲,按例是有一个月假,常云初才带着新娘子给爹娘敬了茶,就等来了宫里的内侍监。
常母有些担心,什么事这么急着要他去。
“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常父说,“陛下和先帝可不一样。”
常云初对今日早有准备,换了官服进宫,一脸平常,齐枞汶在荣华宫接见的他,虽然女主人不在,但是荣华宫内依旧是如同娘娘在时一般工整。
“虽然贵妃为了太后的身体出宫祈福不在,但朕还是觉得在荣华宫里住的舒服自在。”齐枞汶坐在冰山边上说,“常卿,不会介意吧?”
“荣华宫是内宫,臣是外臣,虽然娘娘不在,但是臣站在这里,也是对娘娘的不敬。”常云初低头说。
“贵妃不会在意的。”齐枞汶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不是通家之好吗,小时候也常见面,想必贵妃也曾跟在你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
“不知道陛下此言是何意,臣小时候是见过贵妃几次。”常云初说,“但都是在内眷见面时互相拉孩子出来请安时见的,等臣渐大,便不常去内院了,也就没有再见过贵妃娘娘。”
“你那日去找贵妃是叙旧?”齐枞汶漫不经心的问。
“还请陛下明鉴,臣只是趁沐休,去山上走走,没曾想竟然碰见了贵妃。”常云初一脸正色的说,“当日贵妃身子微恙,陛下抱着贵妃匆匆而走,臣想着这事瓜田李下,多说多错,就没跟着上前解释,转头回去了。”
“哼。”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贵妃去了报恩寺,你不知道?你还能特意走到那个山头上去走走?”
“臣确实知道贵妃去了报恩寺。”常云初无辜说道,“但是臣不知道报恩寺在哪?”
“臣也没想到臣为了寻静常去的小山头另一面就是报恩寺。”
“朕让禁军把山下围了个严实,你看到禁军就没起过怀疑?”齐枞汶不信。
“臣走的那条道确实没见到禁军。”常云初说,“臣下山后也觉得不对,这禁军层层把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漏洞呢?但是臣也不能去提醒呀,那日后就让家丁守在路口,陛下派人去看看,跟着他走一遭,就知道,臣实在没有撒谎。”
齐枞汶皱眉,问了他地方,写在纸条上后,就叫人进来。“把这个给韦胡,让他去看看。”
等人走后,齐枞汶看着常云初,“你还就真的一点都不慌张?”
“这么些天回去好吃好喝,还娶了新媳妇。”
“你可知道,就凭朕当日看见的那一幕,朕有的是法子让你消失在世上。”
“臣光明磊落,有何好惧怕。”常云初正色说,“臣死不足惜,但是陛下就是如此的爱贵妃吗?”
“给清白的她戴上不贞的帽子。”
“朕如何爱贵妃不用你管。”齐枞汶说,“你说你找贵妃不是叙旧,可是贵妃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怕是贵妃解释不能,只能依着陛下的话说气话罢了。”常云初说,他相信贵妃不会跟陛下说秦家的事,至少现在她也一知半解的时候,更加不会轻易开口。“都是臣的罪过,臣远远瞧见是贵妃就该避嫌离去,不该因为礼数又上前问安。”
“常家和秦家的关系,臣无法辩驳,毕竟臣的老父还活着呢。”常云初说,“可是谁也不说,不能说,不敢说,秦家在京中几十年积累,贵妃却像是凭空出现在京城里的一样,无人关心。”
“臣一时鬼使神差,犯了不敬之罪,陛下如何责罚臣,臣都俯首认罪。”常云初说,“还请陛下相信贵妃。她是个可怜人,在这世上依仗的也只有陛下,若是陛下不信她,她哪还有活路?”
“朕不信天下人,都信她。”齐枞汶说,“这些不用瞎操心。”
“你多操心操心你自个,不要再惦记不属于你的人。”
常云初从宫里出来,还带了一些陛下的赏赐,回去后也只说,陛下特意召他进宫,贺喜他新婚。
“陛下说我这么大年纪才成亲,可千万不要再耽搁,令我在夫人有孕后再回刑部。”他面色沉静,心里无波无澜。
手里唯一藏着的一副秦云颐的画像,已经在成亲前夜被他烧了,烧了他年少时的绮梦,一直以来的执念,他得不到她,他也没办法为她守身,这一世有缘无份,终究是要放下。
常母知道常云初在书房烧东西时就彻底放下心来,捏着佛珠在小佛堂跪了一夜,还记得当年两家的好光景,是好儿郎,是美娇娥,她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也像秦家透露了意思,秦家没拒绝,她还曾戏谑两个人名字里都有云字,可见是天作之合。
秦家落罪,老爷还向她提起过,若是内眷也遭发落,他们能帮的就要帮一把,云儿年纪虽小,就先娶进来养着,也好光明正大的照应。
可惜啊,秦家女眷听闻发落就自寻了断,云儿虽是被救下来,却已经入了七王爷府,是七王爷的庶妃。
他们爷两怎么说的她不知道,反正儿子过后很沉静,只是脸上也没了笑容。
所以儿子不肯成亲,她和老爷打是打了,骂是骂了,却也没有强逼他,大儿子也曾跟她商量过,若是二弟迟迟不婚,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