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东西虽然是源源不断的送到报恩寺,可是陛下不来看娘娘,还不开口让娘娘回去,妙安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秦云颐倒是安之若素,不急不躁。
她以为陛下还生气呢。
虽然老住持说娘娘有身孕,就不要持斋了,秦云颐也没同意在寺里吃荤,依旧是茹素,隔一天溜达到山下,喝一碗补汤,又溜达着回来。
“袁大夫说了,我这个年纪怀上了,要少吃多动,这样生产时才不会遭罪。”秦云颐说。
“袁大夫也是关心娘娘,听说娘娘怀孕了,非要自己来再给娘娘把脉,现在更是在山脚下住下,以防着娘娘不时之需。”妙安说,“一个外人都如此紧张,陛下却不闻不问,真让人伤心。”
“你看陛下送过来多少东西,怎么能说是不闻不问呢。”秦云颐笑说。
“送再多东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妙安想到娘娘的委屈就眼眶泛红,“陛下又不是没见过报恩寺是什么样子的,他就真放心娘娘在这安胎。”
“报恩寺什么样子?报恩寺挺好的。”秦云颐说,“孩子在肚子里就能每天听到高僧讲佛法,一定会很乖巧。”
“娘娘不回宫也挺好的。”妙清说,“从前宫里的那些人就眼红娘娘,背地里没少用娘娘不能生来平衡自己,现在娘娘怀孕,她们还指不定眼红成什么样子,要是有人嫉妒失了心性,宁肯自己不好过,也要来害娘娘,那可糟了。”
“陛下这般,外头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妙安说,“指不定现在都传娘娘失宠了。”
“陛下也是人,他也有脾气的。”秦云颐说,“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要陛下气消很容易。”妙安这才说出她今天的真正目的,“娘娘先服个软,陛下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没有了。”
秦云颐看着她。
“娘娘从前从不和陛下吵架,谁想到一吵就吵了个这么大的。”妙安说。“娘娘就看在往日里陛下对你体贴的份上,这次先服软。”
“若有下次,奴婢保证不再劝娘娘先服软。”
秦云颐失笑,“对陛下服软不是正常的吗?”
“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服软,陛下会不会听。”
“娘娘若肯服软,陛下肯定听的。”妙安说,“旁人不了解,娘娘还不清楚吗,陛下对娘娘是真正的百依百顺。”
秦云颐叹气,“就是如此,我越不好动,我也不能仗着陛下疼我,就欺负他呀。”
“陛下巴不得娘娘欺负他呢。”妙安说,“只是欺负后,娘娘再给个甜枣。”
“这才是负责任的做法。”妙安念念有词的说,“那要不然不就成了娘娘纯欺负了吗?”
秦云颐被她说的发笑,但是笑完后又摸着肚子失神,要不然,真和陛下服个软,道个歉?
她和常云初,不过是幼时的玩伴,陛下却莫名想到少年慕艾上去,还说要去收拾他,简直莫名其妙。
说到这,她才想起来,“妙清,你下山让周大郎受累替我跑一趟,去京城里看看登云街常家有没有什么异常,不用探听别的,常家平安就好。”
这么些天过去了,若是陛下没处置,也该想明白了。
本来就不干他的事。
至于他说的事,秦云颐头疼的想,如果是先帝害死了她的家人,那先帝已经死了,她要不要去恨陛下,可是陛下也是无辜的呀,他和先帝关系也不密切,他也不知道先帝做了这样的事,他还救了她。
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感情也有了。
现在孩子也有了。
把他当杀父仇人来看,她真的能做到吗?
“妙安,我问你,要是假设某一天你知道,你丈夫的父亲是害了你家的人,你会怎么办?”秦云颐问。
妙安走到她身边蹲下,抬头看着她说,“当年下令杀秦家老爷少爷,让女眷发配教坊司的就是先帝,娘娘那时候怪过陛下吗?”
“那不一样。”秦云颐颤抖着说,“那是我父亲犯了错,现在我知道,我父亲没有犯错,是被人冤枉的。”
“娘娘。”妙安抓住她的手说,“没有不一样,不管是真有罪,还是被冤枉,下令的人是先帝。但先帝是先帝,陛下是陛下,陛下没有对不起秦家,娘娘若是真的介意,让陛下给秦家翻案不就好了?”
“翻案,谈何容易。”秦云颐说。
“活人,再难也能想办法,总有办法。”妙安说,“活人,总不能被死人逼死。”
韦胡去向陛下回禀,“常大人这些年来清心寡欲,一直未娶。”
“不过听说早早选了岳家的姑娘,因着岳家接连死了祖父和母亲,常大人也就等了那么久,如今岳家姑娘已经出孝,两家已经商定婚事,不日就要完婚。”
齐枞汶冷哼一声,“岳家姑娘守孝能有几年,年顶天了,常云初都多大了?”
“这么久都不成亲,显然是心里惦记着不属于他的人。”
韦胡低头,不敢搭言。
“你调查常云初,可有查出他有是什么不法事?”齐枞汶又问。
“常大人是贡士出身,考中的当年因病不能参加殿试,病愈后就入了刑部,从刑部员外郎做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