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枞汶处理了李嫔的事,又回行宫去了,韦胡留下来善后。
皇后一早起来得到李嫔去了消息,人愣了好一会,还是春枝提醒她,才忙叫人去通知陛下,只是还是不敢相信,“她身体好好的,怎么就急症去了?”
“奴婢去看看。”春枝说。
皇后点头,她当然不能亲自去了。
太后是从来都不去行宫避暑的,所以皇后也是留在宫里侍奉太后,再有一些陛下连名字都想不起的妃嫔在宫里,皇后也免了她们的请安。
所以陛下每年去行宫的日子,也是她难得放松的时候。
现下就不能轻松了。
李嫔虽然无宠,但也是潜邸里的老人,不知道陛下想要怎么处理。
而齐枞汶知道后只是冷漠说一声,知道了。“让皇后看着办吧,一切依例行事就是。”
陛下虽然也没说别的,但是陛下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皇后听到后就明白了,吩咐人,“在陛下回宫前把丧事料理干净。”
难道陛下什么时候厌了李嫔,皇后琢磨着,不然依陛下的性子,就算不提名分,也会说一句让实际丧葬的规格高一点。
这样冷漠,像是死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春枝也从李嫔那回来了,“娘娘,像是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皇后问。
“现下就只有念夏守着李嫔的尸体,其余的宫人都返回内司了,奴婢想去内司问一下,妙平却说她不知道?”
“她不告诉你也正常。”皇后说,她想到这件事还是生气,妙平是贵妃的人,陛下就这么让她在内司里当了总管,给贵妃送了这么大的方便。
“这些人和贵妃又没干系,有什么不能说的?”春枝说,“而且念夏身边还有几个生面孔,这李嫔都死了,谁还能换了她的身边人?”
皇后看着她,“这宫里能换她身边人的就那几个,横竖不是我,你想说,是陛下?”
“奴婢不敢妄言。”春枝说,“只是李嫔之死确实有些蹊跷,娘娘还是谨慎些好。”
“本宫原还准备亲自去送送她的,毕竟她进王府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本宫。”皇后思考一阵后叹息说,“罢了,就让崔嬷嬷替本宫去送一程。”
宫里死个女人,在陛下皇后都没有重视的情况下,并不比死一只鸟,要热闹许多,也没有人真心为她的离去而伤心,不过日后,宫里就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丽太妃逗着笼中雀,“你确定,是贞缉司的人?”
“是。”宫女说,“乔美人是依附着李嫔住的,当夜她睡的不安稳,迷迷糊糊惊醒,就发现主殿进出了很多生脸男人。”
“而且,主殿一夜都没有动静,天一亮,念夏倒是出来报丧了,就算是李嫔梦里去了,这宫人也该惊吓慌乱一阵子。”
“念夏沉稳的很,倒像是早有准备。”
“这宫里的生脸男人,若不是将士就是贞缉司了,那就是陛下动的手了。”丽太妃说,“可是为什么呢?”
“李嫔原本的宫人都回到内司,不知去向,给李嫔守灵的念夏,是她的心腹,嘴很严实,半个字都不说。”
“陛下不是个弑杀的人,能让陛下动怒要除去的人,不是家国大事,就是谋害皇嗣,或者说,是伤害了他的心尖尖。”丽太妃说。
“李嫔没家世,没子嗣,前面两条她都犯不上,远在后宫,又怎么去害在行宫的贵妃呢?”丽太妃慢慢说,慢慢想。
“这事做的很是干净利落。”宫女说,“若不是乔美人先头发现不对,一夜都不敢睡,知道了这些疑点,旁人也就疑惑可惜一下,想不到别处去。”
“后宫最怕就是厌胜一事。”丽太妃点头说,“若是这个原因,倒是说的通。”
“可是宫里查出厌胜,陛下怎么就悄悄处理了呢?”宫女说,“这种事,哪次不得查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才算完事。”
“若是假的呢?是迁怒呢?”丽太妃说,转瞬见她脑海里已经组建形成一件清晰的事情经过,“正好前几日贵妃坠了马,好端端的怎么会坠马呢?李嫔那个嘴巴,估计在私下也没少骂过贵妃,这下正好被陛下知道,陛下认为她是赌咒加害贵妃,于是就要了她的命。”
“这。”宫女说,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仔细想想,全是破绽啊。
“让太后身边的人,就照我说的这样去传。”丽太妃说,“当初高美人不过言辞间带了贵妃两句,就让陛下生生一脚踢死了,如今因为贵妃一个梦魇,诛杀了李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咱们这个陛下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主要是传到宫外去。”
“朝堂上的相公,比我这妇道人家要想的更深远。”
西山后了几日才知道李嫔的事,贤妃和吕妃,姚妃商量,“到底是一同从潜邸进宫的故人,在西山皇恩寺替她做一场法事。”
“要的。”吕妃姚妃齐齐点头,“真是太突然了,出宫前看着人还好好的,娘娘可知道是什么急症?”
贤妃摇头,“不知道,哎,现在追究是何死因又有什么重要,人都死了。”
“那要加上贵妃和宋妃名字吗?”吕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