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枞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你不舒服就坐下,有布菜太监,何须劳动你。”
只崔嬷嬷眼睛一亮,闻着鱼味反胃,难道是有好消息了,“娘娘近来身体容易疲累,没胃口,还容易反胃,倒像是,倒像是。”
皇后也是一听就反应过来,她捂着胸口,消息等的太久她都不敢相信,“不会吧?”
齐枞汶在韩兴的提醒下才知道,这妇人有孕时容易反胃,“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请太医来。”
太医匆匆拎着药箱过来,在陛下和皇后娘娘殷切的眼神下把脉,一次,二次,换个手再来,“一个简单的滑脉,要诊这么长时间吗?”齐枞汶不悦的说道。
太医低头解释,“许是时日太短,这脉似是而非,微臣实在不敢断定皇后娘娘就是有喜。”更像是脾胃失和,不过这话可不敢说,“也许过上十天半月,就能诊个明白。”
不是有喜,齐枞汶和皇后都有些失落,齐枞汶摆手让太医先退下,皇后压下满心的落空,对齐枞汶说,“都是嬷嬷心急了。”
齐枞汶叹气说,“不用着急,孩子该来的总会来。”
到底是影响了心情,用了晚上,齐枞汶借口还有政务,就从地泰宫出来,远远看见荣华宫时,韩兴就一直瞄齐枞汶。
“去荣华宫。”齐枞汶说。
秦云颐已经拆了头发,听说陛下过来了还奇怪,明明傍晚的时候已经去了地泰宫,今天怎么也该在地泰宫安置才是。
也不慌忙的重新梳发,扯一截绣花长巾遮住头发就在殿门口准备接驾。
“你这就准备睡了?”齐枞汶看她的样子就说。
“只是早早做了入睡准备。”秦云颐说。“陛下怎么过来了?”
“别提了。”齐枞汶摆手,“皇后身体不愉,还以为是有孕,结果叫来太医却不是。”
“孩子总会来的。”秦云颐安慰说道。“陛下还年轻,实在无需着急。”
“朕以为皇后真有孕了,实实在在的高兴了一会,结果落空,其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齐枞汶说。
夜间,齐枞汶压着问秦云颐,“云儿,你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秦云颐搂着他的脖子,眼角沁出眼泪,这次却不单纯是因为身体。
得知陛下出了地泰宫就去了荣华宫,崔嬷嬷立即就跪下了,“都是老奴鲁莽,想着若是好事,当着陛下诊出岂不大好,失了分寸,应该私下确诊了再和陛下说的。”
“起来吧。”皇后大喜大落空后只觉疲惫,连指责都顾不上,“也不怪你。”
只是陛下啊陛下,你说孩子总会来的,可你不留在地泰宫,孩子什么时候才会来?
信王妃中秋宫宴后回府,就让人准备了礼单,把那套花簪添上,“留到十二月,贵妃生辰时送到宫里。”
“王妃今天总算见着她了。”锦年说,“不然王妃一直担心着她。”
“当初秦家变故,七王爷再迟一步,她也就跟着她母亲去了。我知宁儿刚烈,但实在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事情何至于到那个地步,只要活着,等事过了,亲朋好友帮忙一伸手,总有活路。”
“死了,就万事皆空。”信王妃摇头。
“教坊司恶名在外,秦夫人名门闺秀,宁死勿辱。”锦年说,“说到底,谁也不是秦夫人,谁也不知道她在当时的情境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举动。”
“我本来担心云颐随了她母亲执拗的性子,好在后来没有传来她在七王府寻死觅活的消息,我这才放下心来。”信王妃说。
“想到当初有些无事的人,站着说话不要疼,指责贵妃为何不遵母意,慷慨赴死就生气。”锦年担忧的说,“现在会不会有人眼热贵妃,又翻出当年的事来说?”
“死,容易,活着,才是莫大的勇气。”信王妃说,“她既然当初能挺过来,现在谁也不能再用这事去把她打倒。”
“好在陛下对贵妃还是荣宠有加。”锦年说。
“如果陛下一直是七王爷,我倒不担心,但是七王爷成了陛下,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了。”信王妃说。
丽太妃在玉寿宫后殿也不过一件稍大的屋子,她原本是贵妃,但是两个儿子谋逆,陛下再是护着她,也不得不降低她的位分作为惩戒,不过那时候她还一直都是贵妃的待遇,只是变成太字开头,越级待遇是不要想了,何况太后恨她入骨。
但是烂船也有三千钉,不管太后怎么针对她,她在后宫足足二十年的盛宠,人脉财力远不是当上太后才松口气的吴皇后能比的。
比如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宫女,竟然就是后妃向太后请安时立在殿内的宫女,她低头把白天的事陈述一遍,待丽太妃点头后才悄声离去。
“太妃,你看贵妃如何?”婢女问她,“金贵人时常让翠羽来问,想讨个主意。”
“比想象中要棘手,她绝对不是仗着漂亮才得到陛下欢心的人。”丽太妃摇头说,“罢了,好在贵妃也不把她当回事,你让翠羽告诉她,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抓住陛下的心。”
“英妃进宫,本就分走了不少宠爱,如今贵妃也回宫了,金贵人那已是许久没有见过陛下了。”
婢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