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应江云舟的那个建议,尽管她的脑子里一直在考虑着相关事项,江云舟也没有进一步追问,因为他知道她正在苦苦思索中。
艺人换经纪公司绝对是一件关乎演艺生涯的大事,岳晚意当年跟和光签的是长约,算一算到现在,还有一年才到期,提前解约的话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对方肯不肯提前放人、不松口怎么办、松口的话违约金怎么算……以及最重要的问题,离开了和光之后该何去何从?
哎哟,这些麻烦事儿!还是等这部戏杀青之后再说吧!
她甩甩头决定暂时先不去想这些令人头疼不已的事情,眼光一转,扫到车窗外的景象,发现已经距离目的地不远了,偏偏赶上堵车队伍的最后一截,车队磨磨蹭蹭地往前爬,像是一排黑沉沉的乌龟横亘在路面。
车窗的外层也布满了细细的冰霜,里层却是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岳晚意看着有趣,伸出指尖在水雾上乱画,几笔就勾出了一幅丑丑的简笔画,她瞅着自己的得意之作,笑出声来,手肘撞了一下邻座的肩膀:“你看,我给你画的肖像。”
江云舟凝神看了两眼,发觉是一张憨丑的毛驴脸,自然明白她这是在拿昨晚吃火锅时的玩笑话在打趣他,不觉莞尔:“不如把你自己也画上去。”
他说着探过身捉着她的食指继续画,岳晚意机械地任他操作着,身体和神思都有些僵硬。
不是说好了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吗?怎么又……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陷的越来越深,却又甘之如饴。
江云舟也利索地画了个猪脸出来,胳膊顺势了戳绕过她的肩膀直接戳脸:“这个是不是更像?”
岳晚意肩膀一扭,摆脱了这个半搂的姿势,她揉了揉鼻头:“不要靠那么近啦。”
江云舟先是一怔,随后想起自己还在感冒,自嘲地笑笑:“怕我传染给你啊?”
岳晚意也没解释,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悄悄抬眼看他,发现他面色如常地看着手机,她的一根弦说不清是松还是紧,只是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余光又瞥见刚画的一驴一猪,抬手想把两张脸擦了,临了却又舍不得。
岳晚意啊,你是不是真驴啊!她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骂着自己。
………………
另外一边,苏芊澄的戏份本来就不如其他三位主演多,按照正常进度,再拍个三天就能把剩下的戏份全部拍完,她这女二也快杀青了。
辛苦的拍摄马上要告一段落了,苏芊澄本该高兴,可这会儿却是怅然若失,这根源呢,自然还是出在某人身上。
拍完戏马上就是毕业演出,连下家都还没找好,哪有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赚钱都没空还谈什么恋爱?!苏芊澄赌咒发誓一般,情绪上头还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本意是想靠自虐的方式让自己更清醒些,却不曾想,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身边的助理注意到面色骤变的苏芊澄,吓了一跳:“芊澄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芊澄苦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总不能跟人说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掐哭了吧?
化完妆候场的时候,发现旁边基本没人,正好今天的戏服又是条及膝的裙子,苏芊澄便撩起裙角看了一眼大腿,好家伙,对自己下手够狠的,竟然直接青了一大块。
苏芊澄仗着没人就肆无忌惮了,干脆把裙角折起来,手里揉着大腿嘴里哼哼唧唧的,连有人进来的动静都没听见。
汪度越冷眼瞧着苏芊澄那难以言状的行为,还是出声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做什么?”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芊澄惊醒过来,听到这耳熟的声音更是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她第一个动作是把裙子翻下来盖住腿,然后才装模作样地理理头发抬起脸强忍羞耻冲他笑了一笑:“早上好。”
汪度越不置可否,脸上还是不忍直视的表情,苏芊澄便叹了口气:“我不小心弄伤自己了……揉一下。”之后又小小声地补了一句:“我以为没人来着。”
汪度越闻言瞟了一眼她的腿:“怎么伤的?”
苏芊澄当然不好意思告诉他真相,于是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你现在怎么这么关心我,我有点不习惯了诶。”
果不其然,汪度越甩了个冷脸给她,没接这个话。
苏芊澄翻了几页剧本,却根本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烦躁起来,剧本摊在膝盖上,她做了个很不尊重编剧的行为——把剧本扉页当折纸玩了。
汪度越手里翻着自己的剧本,嘴上却问:“你在烦恼什么?”
苏芊澄侧过脸看他,他的目光却落在纸上,她狡黠地笑笑,继续调戏他:“
你还敢说你不关心我?”
汪度越这一回抬起眼瞧了她,居然点了点头:“我是挺关注你的。”
苏芊澄目瞪口呆,她只是开个玩笑不曾想他却承认了——虽然用词稍微有点不一样,但也差的不是很多啊!
她说不清现在是惊讶多一点还是窃喜多一点,他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你来历特殊,于我而言,是个计划外的不稳定的因素,目前我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就近观察你。”
苏芊澄顿时觉得自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