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银刀,今天这趟差事押完,我们去哪家勾栏听曲啊。”
押送囚犯的车队里,几名身着光鲜官袍的修士悠闲的聊着天,丝毫不见押解重犯应有的谨慎与紧绷。。
“勾栏之地,终是少了些雅致韵味。若要寻欢,自当首选教坊司。”
“我意已决,要改改这旧习惯,不再日日流连于勾栏浅酌,而是定为每周三赴教坊司,品味那真正的高雅之音。”
徐平安腰际悬着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刀,鄙视的看了一眼同僚,与这些凡夫俗子,他可不是同道中人。
“切,谁不知道你徐银刀每天都能捡到二钱银子啊,教坊司那种地方,我们这些铜刀怎么去的起。”同僚们不屑的说道,徐银刀一个月得说七八次不去勾栏了,结果还不是跟他们同流合污。
银刀、铜刀,是一种职务的名称,隶属于武帝麾下的一支情报组织,名为御刀卫。
负责帮武帝处理一些关于调查、取证、杀人、抄家等等琐事。
与常规衙门的职责不同,不听从各地郡守的调遣,主要对皇室成员负责。
这些是六皇子到达帝都后,第一时间安排他们来协助押运犯人的原因。
这御刀卫说起根源,还是武帝参照吕正渊的守夜人建立的。
从上到下,分为金刀卫、银刀卫和铜刀卫。
而徐平安正是近十年来,最年轻的一位银刀卫。
“别闲聊了,本银刀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都认真一点,这可是六皇子安排下来的任务,别出了岔子。”徐平安装作严肃的呵斥了一声同僚,他今早起来就有些心神不定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银刀,这里可是帝都,一年也出不了一个抢劫案,瞎担心什么啊,况且,车队里这么多的修士,不是我吹,帝都就没人敢打咱们的主意。”同僚们依然不将徐平安的话放在心上。
之前还都是铜刀,你不过刚晋升银刀罢了,装什么装啊,还命令起别人来了。
徐平安心中也是暗暗叹了一口气,都说不能和同事处太好的私交,现在他吃到苦头了,这群下属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说多了还有可能产生逆反心理。
“好吧好吧,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今天换了班,我请大家去勾栏听曲。”
“哦,徐银刀敞亮,真没白当兄弟”
押运队伍里气氛极为和谐,路上的百姓们看到是押运犯人的车队来了,也是纷纷让开路,站在道路的两旁。
即是好奇,又是害怕的看着囚车里的一众犯人。
“小子,放了我们,本官给你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足够你天天去教坊司潇洒的。”
囚车之中,一名带着镣铐,身上满是伤痕的男子,虽发丝凌乱,但眉宇间依然气度不凡的男子,出声劝慰道。
此人正是交州的州牧,名为李岩,此时虽落魄,仍然谋求这一线生机。
砰砰砰
“闭嘴,谁让你说话的。”
随行押车的护卫恼火的用刀背拍了拍囚车的门,他们是跟随着六皇子一路从交州过来的,自然知道李岩此人蛊惑人心的能力。
他们怕啊,万一这位徐银刀被说动了,岂不是在场的人都要死。
徐平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李大人不要白费功夫了,徐某一家老小都在帝都,做不得这种事。”
李岩低下头不再言语,这一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一旦入了天牢,等待的就只有死。
按理说,以六皇子的身份,是不足以直接收押一位州牧的,可坏就坏在,李岩祖籍乃是凉州人士,寒门出身根基薄弱,而交州因地理划分原因,实际大小甚至不如一些大点的郡。
这使得李岩手中人才稀少,被六皇子找到了机会,废掉了修为,抓了起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六皇子身边有许莫璃这位天选之子在,李岩怎么都赢不了的。
有了这场闹剧,徐平安也没了闲聊的心思,这才意识到,似乎街道上有些不对劲。
“钢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徐平安压低声音问道。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要硬说的话,似乎有点太安静了。”
对了,街道有点太安静了。
徐平安如遭雷击,瞬间反应过来违和之处。
正常的百姓们,在碰到押运车队之时,虽然也会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但眼底对于官差的恐惧,是掩饰不住的。
这就像是在平常逛街时,突然撞见了帽子叔叔盘问你,即使没干过违法的事,也会有点紧张,这就是执法者的威严。
而现在,街边的这些人就有些不对劲,他们太平静了,眼中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是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情况,难道说
“有埋伏!快退出这条街,快退快退!”徐平安厉声大喝,腰间的长刀拔出,紧紧的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街道上的百姓。
街上的百姓们听到徐平安的大吼,顿时作鸟兽散,露出躲在人群中的几个带着动物面具的身影。
吕韦脸上带着半张狐狸面具,手中拿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押运的车队。
“嗯一二三四,十七个人,不多不少,动手吧,别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