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没想到刘星会去哪儿,应该大家以前都在报社相处,私下都没什么机会凑在一块,所以对他的私下生活并不怎么了解。
当佟子带着他去到新城区的一家小酒吧外,她才恍然点点头。
佟子解释:“我们偶然加班晚一点儿,就来这边喝两口啤酒。荣城只有这么一两家小酒吧,要找到很容易。”
薛凌嘀咕:“这做法……果然很男人啊!”
佟子听不明白,道:“酒吧多半都是男人。现在是下午,里头肯定没什么人。”
薛凌却不是怕这个,道:“没事,一块进去吧。”
佟子下了车,率先往酒吧里头走。
薛凌看着四周装潢粗糙,柜台只摆了几小瓶啤酒的小店,暗自翻了翻白眼——就这么模样,还敢挂着“酒吧”两个字?!
佟子指着正窝在窗边喝闷酒的人,扬声:“他果然在里头!”
薛凌受不住里头的憋闷,扇了扇鼻子。
“走,把他撵出去!出去再说!”
两人凑了上前,刘星半醉半醒,抬头看到他们,愣了一下,“你们……怎么来了?”
薛凌答:“找你。”
佟子拉住他的胳膊,道:“薛美人有话找你聊。这儿闷死了,快跟我们走!”
刘星有些怕薛凌,见她脸色不怎么好,不敢再待下去,跟着他们走出了小酒吧。
薛凌深吸一口气,道:“想要喝酒也得找个好地方!瞧这是什么烂地儿!”
刘星埋着脑袋,没说什么。
薛凌指着吉普车,道:“走,都跟我上车!”
刘星乖乖上了车,坐在后头。
佟子见他坐后面,也跟着坐到后头,一路上,谁都没开口。
薛凌开得有些快,径直来到报社不远的旧市区,拐进巷口,来到她曾和程天源吃午餐的榕树下。
天气虽然闷热,大榕树下却凉快得很,清风微微,吹在身上很舒服。
佟子很喜欢这个地方,一把爬上了树。
“刚才忘了带相机出来了!早知道有这么老的榕树,我就得拍多几张。榕树的黑白照最有沧桑感,看起来悲凉古朴,很有韵味儿。”
刘星则靠坐在巨大的树干上,半垂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成了半个植物人。
薛凌坐在另一侧,开门见山道:“你跟王青在报社大吵大闹的事,老刘已经告诉我了。我去相馆找你,你不在。幸好佟子知道你在哪儿,不然我还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晃。”
刘星没开口,安静坐着。
佟子坐在树上,道:“小两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吵吵闹闹吗?还闹到单位去?你们不嫌丢人啊?你们为什么不想想,领导会怎么想?同事们又会这么想?”
“他们爱啥
想就啥想!”刘星没好气道:“我现在连我自个都管不了,我还管得了别人啊!”
佟子见他这样,撇撇嘴不说话。
薛凌却忍不住笑了,捡起地上一颗榕树果实,扔向他的脸。
“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这样的话怎么说的出口?你连自己都管不了?啥意思?难不成真如佟子刚才说的,你被邪魔鬼怪附了身?”
佟子憋不住,呵呵笑了。
刘星尴尬撇开脸,低声:“你听他瞎掰做什么……我的事……你们不懂的。”
薛凌鼻尖轻哼,道:“我们不懂,那王青也可能不懂吧?你做什么那么对她?昨晚我去找她,她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回家睡觉。刘星啊,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把人家王青苦追到手的?现在追到手了,娶回家了,你却反而不珍惜?你像话吗?啊?”
刘星轻轻叹气,没开口。
佟子道:“王青姐柔柔弱弱,可每一个人都是爱面子的,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没谁是不爱面子的。你在单位那样骂她跟她吵架,你让她以后在同事面前怎么做人?自家媳妇没面子,难不成你就很有面子?我看不见得吧!”
夫妻本是一体,夫受辱,妻自然也无法幸免。妻子受欺负,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家的媳妇没面子,他这个做丈夫的难不成
就会面子大?
小两口的事闹到外头去,只有被人看笑话的份儿!
薛凌又道:“逃避问题是懦夫,光明磊落才是大丈夫。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对王青那样的,你有错,你就得去面对。王青她现在还在报社哭得伤心不已,你先去给她道个歉。我接她去我家吃晚饭,晚点等她冷静了,我再送她回你们家。”
刘星疲倦叹气,低声:“我……我不想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难道你能一直不见她?能吗?”薛凌反问:“你早一些面对问题,早一些解决问题,便能让她少伤心一些,你自己也不至于太难受。”
佟子叹气说:“刚才薛美人说,王青姐在报社那边哭得很伤心。”
刘星一时红了眼睛,“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每次看到她就无端烦躁。我都恨死这样子了!”
薛凌吹着凉风,直觉他自己内心也很懊悔。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缓一缓,不至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三人谁都没再开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