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殷扶疏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叹息,“我原先以为是姑娘自傲了些,不想原来是姑娘原本就功利心过重,怪不得、怪不得。”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比赛是为了赢吗?懂不懂什么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也对,你们这种野蛮人才不会懂。”林瑾不管习栎泷怎么拉着自己,她就是要把自己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这口恶气不出不行,不出不畅快。
她时夏姐姐要是在这些人才不敢说这种话。
斛律绯没想到只是殷扶疏几句话就让听雨楼安静了下来,甚至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上了指点:“你说这些无非是不敢承认你们大夏输了。”
“大夏输了?”殷扶疏笑了笑,连连摇头,“我大夏人口几何,今日与姑娘斗琴之人又有几何,姑娘不过是赢了一场折青会,大夏怎的就输了?”
“大夏无人应战,不就是……”
“斛律姑娘。”殷扶疏打断斛律绯的话,笑道,“既然斛律姑娘非要比个高下,那还请赐教,只是不知道可有人愿意将琴借于我一用。”
方玉珠让婢女把自己的琴抱给殷扶疏:“用我的,古琴若是不行我还有琵琶等。”
“都可,多谢郡主。”殷扶疏接过那古琴,朝着方玉珠盈盈一拜。
方玉珠挑眉,都可,也是个狂妄的人。
林瑾目光一直追着殷扶疏,她现在真的觉得殷扶疏就是天仙下凡:“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那个姐姐真的很厉害。”
“她琴还没弹你就知道了?”习栎泷不知道林瑾怎么谁都认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啊?我,我簪子就是在她那里买的。”林瑾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应该算是认识的吧。”
反正这么有底气就是厉害。
“卖簪子的?她虽然穿的差了些,但是不像是穷苦的需要去买簪子的人啊。”习栎泷见过那么多女子,这个殷扶疏虽然穿的简朴,但是那些细节处是骗不得人的。
“我也觉得不像,我感觉那姐姐像个读书人。”林瑾嘿嘿傻笑。
“傻子。”习栎泷敲了敲林瑾的脑袋,“大喊大叫的,我们的脸都要被你丢干净了。”
林瑾却直接看向宋时秋:“他闹出来的动静比我还大。”
凭啥只说她。
“他不出声谁知道里边坐的是谁。”习栎泷满眼你傻子吧的表情。
屠怀宁将手中的糖画都吃完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这殷扶疏我见过,她大概是三年前冬日曾向我求药救她的养母一命,可惜等我到的时候她母亲已经撒手人寰了。”
这毕竟是宋时秋的地盘,新的桌子很快就换好,茶和点心都重新上了过来,习栎泷把林瑾摁回去坐好:“别再吵吵嚷嚷的,让那些使臣看笑话。”
“明明是她们先欺负人的。”林瑾气道。
斛律绯的师父谢五音一生未嫁只爱音律,却不想当年却输给了宋时夏一个刚及笄的少女,心境有损琴艺不再精进,两年后断琴而亡。
她一直想找宋时夏一较高下,替自己师父一雪前耻,结果宋时夏却死了。
斛律绯不甘心,若是不能赢宋时夏,自己的师父永远都要被宋时夏压一头,她知道听雨楼的折青会,她要借折青会把大夏都踩下去,乐仙之名只能是谢五音和谢五音的传人。
林瑾原本以为这次还是一个个的弹琴,让众人来品,结果斛律绯却在殷扶疏刚弹入境的时候拨动了琴弦。
“她这是干什么?”林瑾咬牙,这不就是在干扰吗?
“也不算犯规,这确实也是斗琴中的一种比法。”习栎泷也起了眉,她皱眉是因为斛律绯在不提前通知的情况下擅自更改了比法,虽然没有犯规,但是卑劣。
有才无德,实在可惜。
殷扶疏抬眸,无奈一笑,拨动琴弦的手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
林瑾听着听着忽然捂住耳朵,她感觉这次的斗琴好吵,就好像有两道声音在脑子里面打架一般。
这就是声波攻击吗。
“铮!”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这突兀的声音让听雨楼中的琴音戛然而止。
斛律绯看着自己断掉的琴弦,还有自己那泊泊的流血的手指,咬着牙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看着殷扶疏:“你是谁,为何我不曾听过你的名字。”
“弹琴不过是一个爱好,何须扬名。”殷扶疏双手放在琴上,神色浅淡。
“我不信,只是爱好你怎么会能赢我!”斛律绯没想到自己居然输了,她怎么会输了,她、她丢了师父的脸。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
殷扶疏站起身,将琴抱起走下台去,叹气:“你琴技高超,可心不纯,如何能弹出真正的曲子。”她将琴还给方玉珠。
“你站住!”斛律绯将阮琴丢在地上,抽出腰间的软剑,“你我再比一场!”
林瑾听到声音停了,放下手,这次不是在楼上看,而是直接跑下楼去把殷扶疏护在身后:“你这个人就是输不起,再来一场又能怎么样,一样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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