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话,姚玉一口痰差点噎在嗓子眼里。
斜着眼看着对方:“今天跑步了吗?马步蹲了吗?”
老实人周许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脸别过去,瓮声瓮气道:“没”
姚玉淡淡的点头:“那就去吧。”
“好”说罢,周许安转过略带落漠的背影,呆里呆气的挽起袖子,小跑出了院子。
见他跑远,姚玉心中长舒一口气,收拾好包袱,迎着夕阳,再一次踏进了忆仙阁。
距离三秋老怪的大寿还有五日,这几日楼阁里丝弦管乐,声声不绝。
客人也比往日里多了几倍,当然,鸡汤也就源源不断的上了一轮又一轮。
此时,月色如水,洒进了简陋的小厨房。
姚玉打着哈欠,眼下乌青,心道这破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而本应该同她一起熬汤的刘骘从昨日至今,就已不见了人影。
姚玉无暇顾及他,她还有别的任务,看了眼窗外,再看着锅里的鸡汤已经熬的差不多,她简单收拾了番。
按照约定,前往燕定北所在的客房。
一天三身衣服,姚玉实在厌烦,于是继续穿着伙房的伙服,借着送鸡汤的借口出了小厨房。
三声轻叩,里头传来淡淡的一声:“进。”
门被咯吱推开。
燕定北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站在沙盘前,桌子旁边放着规整的茶盏,里面升起热腾腾的白气,看样子是新砌的。
姚玉走到一旁,放下托盘,瞥了一眼对方。
却恰巧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只见对方紧皱着眉头,略带嫌弃的看着托盘上的东西。
姚玉这才想起,昨日里她为了嫁祸林易,故意往鸡汤中放了毒药。
但今日的这份,她敢笃定一丝毒都没有,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无从解释,因为她确实设想过用“绝命丸”毒死燕定北。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未落实。
燕定北轻皱眉头,目光短暂的停留,又回到了沙盘上,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晚了半柱香。”
姚玉:“”一天身兼三份工,累死累活,还要被嫌弃。
但是为了光明璀璨的前途,她忍。
于是皮笑肉不笑,总之就是您说的都对,做的都对。
燕定北对她的假笑视而不见,沉声道:“开始吧。”
姚玉不情不愿的走到沙盘旁,按照白日里的记忆,将红白两旗放到该放的位置。
此刻,燕定北代表的是红旗,他的“军队”被围困在山谷中,而四面八方皆是白旗,也就是周波的“军队”。
面对敌众我寡的状况,燕定北并没有急于冒进,而是低头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炉中香烟眼看就要燃到了尽头。
也不知姓燕的何时才能决断。
姚玉已经昏昏欲睡,连日的奔波已经使她精疲力竭,可一想到她还在敌人的帐中,虽然如今是短暂的歇火,但她也不能放松警惕。
于是立刻睁开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
只听燕定北嗤笑一声,看向她:“若是你,你该如何?”
姚玉:“???”疯了吧,问我,我怎么知道。
但还是装装样子,姚玉想了想道:“这样的情况只能苦苦相撑,等待援军。”
“可营中粮草所剩无多,我军势气大减,该如何相撑?”
被对方这么一说,姚玉也没了困意,朝着沙盘走了过去,想到了书中的对弈,道:“挖地道跑。”
却听头顶传来轻笑,面对敌强我弱的情形,燕定北反而愈发镇静,眼底不见丝毫慌乱,胸有成竹道:“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他怎么会让军队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这场战役并非是你死我亡的战斗,而是要攻下对方的城池,直捣要害,占山为王。”
姚玉瞬间醍醐灌顶,眼睛一亮,只见燕定北指了指离他最远的援军,此刻最大的红旗已悄无声息的挨近周波所守护的城池。
好一招以身犯险,周波的大部分军队在围困燕定北,而忽视了对城池的防御,若他执意要围攻山谷,那么将会失去重要的军事储备。
这一仗若要翻身,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只能撤军。
姚玉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只见燕定北眼底升起熊熊烈火,那是斗志昂扬的双目,毫无畏惧的双目。
这样的神色姚玉只在好斗的野兽身上见过。
她现在才明白,燕定北与周波之间的沙盘战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姚玉走后,崔灏走进屋子,看了眼桌上摆放的鸡汤,于是向燕定北示意:“这个?”
只见燕定北并未抬起眼帘,冷声吩咐:“扔了。”
次日,姚玉再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会室厅,在一众人惊讶的神色中,开始摆放旗帜。
周波原本没指望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还能够持之以恒的来此,昨日或许是巧合,遂今日再次见到姚玉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她在沙盘上的种种举动,果决和狠戾并存,于是二话不说,开始思考战局。
半个晌午过去。
姚玉看着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