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双目瞪大,以后仰的姿势,“哄——”的一声瘫然倒地。
地板传来沉闷的声响,老马嘴角抽搐,双肩发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胸膛随着紊乱的呼吸上下起伏,整个人暴躁跳起,咬牙切齿的指着楼上的人:“姓燕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箭矢声飞来,箭头带着老马伸出的那根手指,向后一带,穿过他的脑门。
前后不过一瞬,老牛老马双双丧命。
人群议论纷纷,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惊恐、气愤,可却无人敢做这出头鸟。
姚玉呆呆站在原地,牛马兄弟的死是她所料未及,但也不会因为两个生命的流逝,她就会心痛,因为这两个人本就该死。
再看看引起众人愤恨的元凶,燕定北站在上方,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鄙睨众人,冷着脸一一扫视而过,每个人的神情都被他收进眼底。
目光停留在姚玉的脸上,燕定北眉头微挑,道:“姑娘看着面熟,不像本地人。”
姚玉心口不由得一紧,天宝公主十六岁之前就从未踏出过宫门半步,燕定北怎么会认识身居在后宫中的公主,若是认识,也不会有原著中一见钟情的戏码。
此人心机深沉,还是小心为妙,姚玉清了清嗓子,笑容灿烂的回道:“嗯——大侠看着面生,不像北方人,也不像南方人。”
这句话是姚玉的有感而发,燕定北身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却长着一副俊秀的面庞,完全没有北方汉子的粗犷气质,眉宇之间隐隐约约透漏出读书人的气质,莫不是在长安的八年,沾染了书卷气息?
燕定北听闻,皮笑肉不笑的嘴角一勾,不作回应,而是再次拉弓,这次移动着箭尖,不疾不徐的寻找着下一只猎物。
一直矗立在一旁的窈娘,终于忍无可忍,呵道:“燕公子?你这是何意?”
“风月客栈好心收容于你?这便是你报答的方式!”
燕定北神情冷漠,未看窈娘,心无旁骛的寻找猎物,懒洋洋的搭道:“别急,等我杀了我想杀的人,风月客栈还是原来的风月客栈,不会有任何改变。”
窈娘却不答应,扬起一只手,人群中有些糙汉看到她的手势,立刻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只待她一声令下,便立刻擒拿住势单力薄的燕定北。
“燕公子,你可知你刚刚所杀之人是谁?”窈娘一字一句道,仿佛每句话都带着血意。
燕定北冷哼一声,毫不在意道:“不知道,总归是畜生。”
话音一落,窈娘不再忍耐,立刻道:“还愣着干嘛!”
小小的一间客栈,顿时,刀剑摩擦之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姚玉见此情形,心道此刻她若还是傻愣在此处,无异于在死在乱刀之下。
刚要挪开步伐,寻找一处避难之所,却听头顶那道冷飕飕的声音飘下:“站住。”
姚玉一度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的抬头去看,却见燕定北拉弓,以迅而不及之速将利箭射进了窈娘的手掌心,带着她整个人钉在了后方的墙面。
窈娘整个人面色惨白,掌心的疼痛令她想要将穿透肉心的利箭拔下,可这利箭却纹丝不动,与墙面融为了一体。
燕定北胸腔传来冷笑,道:“说了不要轻举妄动。”
姚玉转了转眼珠,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分析了一番,即便她很擅长跑步,但哪能跑得过燕定北手中的利箭,再看看这番局面,或许有后手也说不定,为今之计,还是先站在原地,见机行事。
拔刀的那群糙汉,看着他们的领头窈娘,就这么不堪一击、轻而易举的被燕定北制服,心中哪能憋住这口气,只听一人道:“兄弟们!不要怕!他们就两个人,杀!”
“杀!”
喊杀之音震耳欲聋,姚玉心间微微颤动,这感觉仿佛地在动,山在摇,不由得攥紧了袖中的利刃。
巴鲁那向前一步,抽出腰间的弯刀,道:“我看谁敢!”鼻尖哼了哼气,冲着外面道:“死耗子!你滚哪去了?还不来?”
话音刚落,巴鲁那口中称作“耗子”的人,立刻急匆匆道:“来了来了!”
只听客栈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位白巾素裹的男子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口中嗔道:“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在外面叫我外号!”
崔灏像没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推了推手持大刀的糙汉:“你让让,没眼色的家伙。”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糙汉真的挪了挪步伐。
随后崔灏便在糙汉圆怒的双眼中,急匆匆的走了几进来,嘴中嘟囔道:“都说了跑慢点,你俩上赶着干嘛!”
路过姚玉身边时,崔灏只是匆匆一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快速折返,盯着姚玉的面庞,犀利点评道:“画的不行。”
姚玉:“”
她没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果然,书中那个天下第一谋士、燕定北称霸道路上的得力助手——崔灏。
一如既往的毒舌。
朝中盛传着一句话,宁肯面对燕定北的雷霆之威,也不愿面对崔相的毒辣审判。
姚玉不甘示弱,翘着嘴角:“你长得不行。”
崔灏拉长个尾音“嗯”了一声,他要智谋有智谋,要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