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姚玉诧异抬头,只见一位身材丰腴,面容娇艳的女子倚靠在门边。
这个女子她认识,准确来说是在“天宝公主”的记忆里。
天宝公主初来此地,因其天真烂漫的性格,引起了窈娘的注意,在其一番花言巧语与关怀之下,就这么傻乎乎的进了这处虎狼窝。
若是无人来相救,那么天宝公主往后的命运便同乱世中所有飘零破碎的女子一样。
而做了坏事的男人仍然大口喝酒、逍遥天地,继续拿着手中的剑,四处“行侠仗义”,与人称兄道弟!
实在可恨!姚玉握紧了拳头。
窈娘手摇圆扇,眉眼上翘道:“小姑娘心善是好事,可这心善也得分场合,分时间。”
“就拿现在来说,这心善便不合宜。”
姚玉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皮,肩膀一耸:“就心而论,无论对错。”
窈娘捂嘴嗤笑:“好一个就心而论,那你可知你手中这青果从何而来?”
姚玉想了想,道:“月牙山。”
窈娘听闻,笑的更大声了,拿扇子拍了拍姚玉,道:“那哪是什么实打实的山,分明就是用尸骨堆积而成的”
窈娘顿了顿,轻吐一口气:“邪山。”
“你说这以尸身滋养的青果,味道会是什么样的?”窈娘攀上姚玉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怪不得,那些人听闻这青果的来历都是那般反应,可这窈娘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不得不防。
姚玉向后一退,离窈娘远了些,鼓掌称道:“哇!那一定很美味!”说罢,舔了舔嘴唇。
窈娘细细打量姚玉,突然,鼻尖冷哼一声:“小姑娘,你和昨日里有些不一样。”
姚玉一脸天真无邪:“当然不一样啊,昨日的我是昨日的我,今日的我是今日的我。就如同人不能跨进同一片河流,同理人也不可能停留在昨日。”
“一天不见,你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姚玉扬起一个微笑,举起拳头,在窈娘呆然的目光中,竖起一根中指: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可以滚了。
然而,窈娘并没有她所料想的那样滚开,反倒是屋顶上方传来了东西滑落在地的滚动声。
紧接着,激烈的哐当声、刺耳的碎裂声,这些声音似波涛汹涌的骇浪,一声接着一声的灌进了姚玉的耳中。
姚玉心头一跳,向上观望,天花板仿若“地动山摇”,木屑随之纷纷落下。
动静之大,惊扰了大厅的人,老马伸长脖子看了看,随后挥挥手,朝着众人道:“害,没啥!就是个打架。”
人群唏嘘一阵,继而又开始互相吹捧。
难道说围杀之人已经来了?姚玉眼中迸射出欣喜的火光,将手摸进怀中,掏出小刀,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为燕定北补上一刀。
只听一声巨响,瞬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带着骨头碎裂的声音,重重的摔在了她的眼前。
姚玉还未看清此人是谁,灰尘滚滚而来,周围一片雾蒙蒙,她只得立刻将袖子抬起,将头偏向一边。
过了良久,激烈的打斗声停止,只听一丝微弱的呻吟声,带着还未消散的硝烟飘进了姚玉的耳中。
姚玉将胳膊放下,在一片灰蒙的烟雾中寻找这声音的来源,视线下移,却不由得呼吸一滞,只见一人浑身剑伤、满身带血的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上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卖青果的青年。
还未细想他为何会在此,又是一声巨响,一节布满尖刺的木块垂直落下,似一块铁球,砸向地面,瞬间切断了痛苦沉闷的呻吟声。
刚刚那个声音爽朗、有血有肉的青年就这样了无生息,断送了性命。
此时此刻,姚玉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顺着青年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向上看去。
碎裂不堪的天花板边缘,站着一位身形模糊的男子,来人手持长剑,傲视抬头,语气冰冷:“不自量力。”
似是察觉到姚玉的目光,男子偏了偏头,隔着四处飞扬的硝烟对了过来。
看神态,也似是在同样打量着姚玉。
姚玉眉头紧锁,若是没猜错,这位便是《北方霸主——燕定北》一书中的男主。
那个在壮年就称霸北方所有领地,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一代枭雄,也是让天宝公主为之钟情了一生的人,死也死的无怨无悔的人。
书中曾言,燕定北自十四岁来到大晋,在长安长达八年的质子生涯中,从未遭受到皇帝的冷然对待,皇子的欺压霸凌,反而混的风生水起。
这位来自草原的王子,既见过万里蓝天、牛羊遍地,也见过长安的绣绮阁楼、红衣绿女。
从他一手建立起的帝国中,便知他并非是那种未经开化的野蛮人,反而大力倡行儒家思想,大用汉族谋将。
若是不能一举击毙,愣着脑袋向前冲的壮举无异于向对方送人头,想明白了这些,姚玉将刀子收回了袖中,眼波流转,不经意的将视线从燕定北身上移了下来。
慢慢退出房间,却始终感到有一双寒冷刺骨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
姚玉紧皱眉头,冲着系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