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西潘教会!
同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一个荒谬的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严肃的问着孙凡,“你妹妹身上,有没有伤口缝合的....伤疤?”
孙凡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了,微微低着头,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开口,“那个伤疤在上腰处腰部,靠近背部....宫中御医曾判断,我妹妹....缺失了一个器官。”
他闭起眼睛,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画面:他那原本乖巧可爱的妹妹遍体鳞伤,只穿着一个单薄的里衣在冰天雪地中艰难的匍匐前行....
孙凡正难受着,可一个温热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头上,与此同时,胳膊上也传来能平和心情的温度。
苏陌茴把他拉了起来,用着精神力安慰着他,努力遏制住内心的愤怒,柔声开口,“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我曾在帝都学院学习过,我的师傅与幽大师算是故交,他们曾经和我说过您的事迹....”后者面色艰难,可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声说着。
“我知道他们在西北方藏匿的据点....月末那几日,有一批流放到西北边陲之地的囚犯,还请苏大小姐...帮我安置进这支队伍里。”
他说着,挺起的膝盖又弯了下去,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卑职不敢奢求苏大小姐能帮小的,可若真许卑职一行,小的此去必定为苏大小姐带回他们的项上人头!”
苏陌茴看着他就算跪下去却仍旧笔直的脊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又把人扶了起来,为他分析了利弊。
“…我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胆量的一位高门子弟,此事我需要和家父商谈一番,不管成不成,我都会在五日内给你答复。”抛开没有官位在身的齐家沈家不谈,孙凡确实如此。
而孙凡所说的那一批囚犯,是赶在冬日结束前的最后一批。
现如今是正月十六,距离流放还有十天,过了这事儿二月初一也就要开学了,此事需要早点安排。
苏陌茴想着,也如实说着,和孙凡交谈完,就去找了苏粤。
她言简意赅地和苏粤说了孙凡的事情,只不过减少了提到西潘教会的次数。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也了解过,前两天孙尚书还因为这事儿,来找我商量过呢。”苏粤紧皱着眉头,就差拧成川字了。
“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但是手续比较麻烦。”他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苏陌茴。“你之前不是说湛清姑娘对西潘教会很了解吗,过几天请她来给孙凡再说说吧。”
苏陌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明白她老爹这是答应了,当即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爹爹!”
“官员调令和官府手续得几天批示,我先回去整这些个手续了,你晚上也早点回来。”苏粤说着,提起放在一边的重刀,就往演武场大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苏粤的身影逐渐远去,苏陌茴定下了心神。
手续没有办稳妥之前,她还不能先和孙凡说起这事儿,免得双方自乱阵脚。
她又顺着演武场漫步了一圈儿,看了看苏粤之前交给她的一万大军的训练程度。
这些军士穿着单薄却耐寒的衣衫,在这隆冬寒日里整齐的训练着。
一部分在练习苏陌茴教的军体格斗,一部分在对练,剩下的一部分四肢上缠着沙袋,举起各自的武器对桩训练。
只是....
有些觉得燥热的人,早已敞开或者脱了上衣对练着。
苏陌茴第一次见到任思远的时候,他穿着严实的戎装,一副细狗的样子。
原本细瘦的身子早已健壮了不少,敞开着的衣衫里面露出了健硕的肌肉,略微铜色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八块腹肌,给那俊朗的面孔添了一丝诱惑力。
若有小姑娘在这儿看到这一幕,定是要血脉喷张流鼻血了。
苏陌茴也是饮食男女,自然爱看这些青年们带着活力的样子。
未等她欣赏一会儿,这些人注意到了苏陌茴的存在,嘀嘀咕咕又手忙脚乱地塞着衣服。
“远子,快穿衣服,苏小姐在那边呢!”
“我衣服呢!快快快!快把衣服扔给我!”
“老张——你把我衣服穿走了干啥啊!”
苏陌茴看着这有些鸡飞狗跳的场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识趣儿地转过头,状似无意的看着别的方向,直到那对练声继续响起,她才又转向这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见过苏大小姐——”
这些军士眼瞧着苏陌茴走了过来,不再对练,各自放下手中的武器,对着前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无妨,不必多礼,你们继续训练,我就在一边看看。”苏陌茴这样说着,找了个地方准备坐下来。
众位军士听着这话,心上松了一口气,可当看到她坐的离他们仅两米距离时,那口气儿差点在嗓子眼憋得不上不下的。
就连对练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
看着这群人的神态,苏陌茴想起了二十三世纪她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