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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逐渐泛上心头,酥痒难耐,也酸涩柔软。

那张临在眼前面容好似愈发轮廓清晰,也愈发绮丽俊朗。

这其实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云挽说会护着她,从前的燕少慈也说过很多?次。

可燕少慈连她都?打不过,他每每说要护着她时,她都?一笑?置之。

但这话从这位沈剑君嘴中说出,她便知晓他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在阳炎洞时,他并未展现出全部?的实力,就已让她初窥端倪。

甚至于此时她站在他身旁,她都?能隐隐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冰寒之气。

他的剑意?应当是极为霸道的,所以如今即使他刻意?内敛,那份锋利仍能被清晰察觉。

云挽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但她又觉得其实没有问的必要。

一个男人说要护着你,大概率是出于爱慕、欣赏,甚至是隐隐的占有,就像燕少慈对她那般。

但这位沈剑君,与她家中长辈相识,又是她手中之剑上一任主人的夫君,他有着这般实力,想护着她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总归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原因。

“我一路前往蜀月洲,听到了许多?与沈剑君有关的传闻,”云挽道,“我那时还以为,传闻剑术第一的沈剑君不过徒有虚名,才想着要亲自?挑战一番,探探底细。”

“是吗?”沈鹤之有些不置可否,“那真的见到我后,你有失望吗?”

失望……好像是有一些的,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其实我说我是为你而来蜀月洲,是因为有人与我说,你对我而言,是有着切骨之怨,杀身之恨的仇人……我信了,又没有全信,这才跑来想验证一番。”

“切骨之怨,杀身之恨……”沈鹤之嘴唇轻动,他竟重复了一遍,眼神也变得异样。

云挽冲他笑?了笑?:“我想我应是已经?验证清楚了,沈剑君曾救我于危难,如今又愿于赤狐族面前维护我,还与我家中长辈是旧友,定?不会是所谓的仇人。”

面前的青年却久久地沉默着,好半晌才突然问道:“万一是呢?”

云挽摇头:“我自?幼因着那颗心,习得赤狐族的狐衍之术,对旁人的情感格外敏锐,我能感觉得出来,沈剑君对我并无?恶意?。”

“他人对我投之以诚,我自?当以礼相待,又怎能再生怀疑,更何?况……”

她眸中笑?意?愈浓:“我一直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我相信沈剑君不会再骗我。”

沈鹤之没有接言,他紧盯着她,像是有些愣怔,又像是恍惚失神。

云挽竟从他眼中读出了一种很莫名的失魂落魄。

但也只是一瞬,那些情绪就全部?消失了。

他很突兀地问她:“你的未婚夫,你喜欢他吗?”

话题太过跳跃,云挽未能立即反应过来,随后她又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他与谢姨扶叔相识,所以才作为长辈问询吗?

云挽突然觉得别扭,心底又像憋了一股气。

其实对燕少慈,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喜欢,她只是觉得他二人自?幼相伴,日?后结为夫妻她亦不觉得排斥。

可沈鹤之既然这般问了,她便干脆道:“我们二人一同?长大,他便如我哥哥一般,我自?是喜欢他的,否则怎会想要与他结为道侣呢?”

“哥哥……”青年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有些意?味不明。

云挽便看着他,问道:“沈剑君会祝福我们吗?”

他没有立即接话,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仿佛郁结着浓郁的哀伤。

“你……希望我怎么祝福?”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云挽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冷俊如霜雪的青年,正在用?近乎于低声下气的口吻卑微地祈求她。

她的话很过分吗?

云挽心底涌出一股陌生的酸涩,她又觉得很是无?趣,便道:“那就来喝杯喜酒吧……”

他又沉默了,她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他却在最终低低地应了声“好”。

……

沈鹤之离开了,临走前又特意?嘱咐她,若有任何?事都?可通过那枚白玉簪与他联络。

夕阳烧了漫天,将湖面都?映得赤红。

云挽仍坐在凉亭中,撑着下巴,慢慢把玩着手中之物——那枚来自?沈鹤之的白玉簪。

玉簪之上印刻着精致翠竹纹,一看便是人为雕凿而出的。

云挽觉得新奇,倒是想不到,这位性情有些古怪的沈剑君,竟还有这等雅兴,会专门?将传音石雕成?发簪,倒像是什么哄姑娘的把戏。

不过想到他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儿,又好似能够理解了。

云挽将发簪翻过来,就发现上面竟刻了一行小字。

她细细看去,一行字映入眼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捏着发簪的手猛颤了一下,她险些将那根发簪丢出去。

但随后她又发现,那些字迹并非临时刻上去的,反而好似刻了很久,久到字迹都?被磨得有些发亮。

也就是说,这句话并非是专门?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