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朝臣肃立两侧,因为商讨北伐之事,反对声接连不断,朱元璋脸色晦暗不明。
叶伦混在其中,眼观鼻鼻观心,杵在众人中间当摆件。
前日朱元璋突然一道圣旨,让他每日上朝听政,朝中众臣都以为他深得圣心,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殊不知,叶伦压根不想要这份殊荣,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一站就是一上午,对于只想躺平享受的叶伦,简直就是折磨。
叶伦偷偷地打了个哈欠,看着面色铁青的朱元璋,不禁在心里感慨,老朱也不容易。
老朱在位这些年,北伐了十多次,国库都已经空虚了,所以朝中众臣才会纷纷反对。
可叶伦深知朱元璋收复北地决心,这些蹦着反对的人,都是踩着老朱的底线蹦迪,早晚会被老朱清算。
“都别吵了!”朱元璋一声怒喝,大殿中瞬间鸦雀无声。
空气凝重如铁,叶伦悄无声息地往一名大臣后面藏了藏,只觉得心跳如雷,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股压抑的气氛碾碎。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一声高呼打破了沉寂,只见一名御史跌跌撞撞跪倒在地。
朱元璋眯起眼睛,目光如刀,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那御史身上。
“说。”
御史声音颤抖,语气却格外坚定,抱着誓死的决心,一头磕在地上,撞得额头通红,才扬声开口。
“北方大旱三年,粮食歉收,官员欺上瞒下,隐瞒实情,如今民变四起,布政使已遭乱军刺杀,死在家中!”
“什么?!”
朱元璋猛地站起,双目圆睁,“民变?布政使被杀?详细说来!”
御史额头抵地,声音哽咽,“北地旱灾严重,粮食减产,收成仅有不到三成,可北地官员非但不赈灾,反而欺上瞒下,加重税收,引起各地百姓怨声载道。”
“半月前,灾民聚集在一起,发生民变,布政使府邸被叛军闯入,布政使曹安遭乱刀砍死,尸体弃于后院,死无全尸!”
朱元璋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整个金銮殿为之一震。
“岂有此理!朕的布政使,一省之长,竟被乱民杀死在家中?”
叶伦听着皇帝的怒吼,心中暗暗思忖,北方大旱三年,官员隐瞒实情,这分明就是天灾演变成人祸啊!
朱元璋目光如炬,扫视群臣,“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都成哑巴了?谁来给朕一个交代?”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成为皇帝怒火的靶子。
御史台左都御史盛德宇咬牙站出来,御史台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监督和纠正官员的行为,防止他们滥用职权或犯法。
一省官员欺上瞒下,导致民不聊生,御史台首当其冲。
盛德宇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刚才禀报的御史,此人乃是正四品的佥都御史,本应先告知御史台,商议后再做打算,可这个佥都御史竟然越过御史台,直接当朝状告。
眼看龙颜大怒,盛德宇咬了咬牙,上前一步。
“陛下,此事必须严查!不仅要查清布政使被杀一案,更要彻查北地官员隐瞒旱情之事,若不从根源解决问题,只怕民变会愈演愈烈!”
朱元璋眼睛微眯,满是压迫感,“盛卿所言极是,查!一查到底!”
他猛地一挥手,“传旨!即刻派遣锦衣卫,彻查此案!不管是谁,胆敢包庇纵容,一律以谋反罪论处!”
“臣,遵旨!”群臣齐声应和,声音震天。
叶伦随大流一起退出金銮殿,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心中无限忧虑。
“驸马爷,既已退朝,为何还不走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叶伦回头看去,竟然是工部侍郎孙岱岳,他笑眯眯的,宛如庙里的弥勒佛。
叶伦对这样的笑面虎敬而远之,他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糟老头子。
“驸马爷请慢!”
孙岱岳拦住叶伦,语气依旧热络亲切,“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关,六部将要考核官员,驸马爷身为杂造局副使,可准备好奏章?”
叶伦一听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到了明朝,还要写年终报告啊!
打工人要不要这么心酸?
“不劳孙大人费心!”就算是心在滴血,叶伦面上也笑眯眯的。
叶伦也不是软柿子,拱手对孙岱岳恭喜,“还要恭喜孙大人,听闻太孙嫔喜得贵女,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呲着牙,笑得十分阴阳怪气,他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性格。
孙岱岳顿时脸色垮了下来,他心心念念,盼望了十个月的小外孙,变成了女孩儿!女子有何用处!
“驸马爷真是好口才!”孙岱岳冷哼一声,语气开始不善起来,“就是不知道年终评测,驸马爷是不是也能舌灿莲花!”
就在这时,大太监吉祥匆匆跑了过来,看都没看孙岱岳一眼,对叶伦躬身行礼。
“驸马爷,皇上宣您去乾清宫议事!”
一听朱元璋要找自己,叶伦顿时感觉牙疼,老朱找他就没有好事!
但他可没胆子拒绝朱元璋